叔,更加困惑了。她蹙着秀眉,完全不明白自己一番严肃的政治风险分析,为何会引来如此爆笑。
“四叔,您认真点!这可不是小事!”她一脸严肃。
“认真,四叔很认真!”林四勇终于勉强止住大笑,但嘴角依旧咧得老高,他拍了拍林岁安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古怪的安抚。
“岁安啊,你呢,就安心养你的猪,种你的药,教你的徒弟。韩大人那边……他愿意送什么,只要不是违反律法的,咱们就大大方方收着!他有什么指教,咱们就虚心听着。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啊,顺其自然!”
林岁安将信将疑地看着自家四叔,总觉得他话里有话,那笑容也格外意味深长。但她毕竟信任四叔,见他如此表态,虽然心头疑虑未完全消散,也只好暂时按下。
“好吧,既然四叔您这么说……那咱们就……再看看?”她迟疑地说。
“对,再看看,再看看!”林四勇笑眯眯地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当自家这个侄女有一天终于开窍,明白韩彦那些“蹩脚借口”背后真正的意思时,会是个什么表情了。
而此刻的林岁安,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那袋香料,依旧蹙着眉,喃喃自语:“糖衣炮弹……得想办法把糖衣吃了,把炮弹丢回去才行……下次他再来,得更警惕些……”
而韩彦这边完全不知道,自己想着的示好在林岁安看来是准备图谋林家。
韩彦出身在官宦之家,其父韩康伯官居湖州府通判,虽只是从六品,但在地方上也算颇有实权。然而,与许多官宦人家一样,韩府后宅的纷扰繁杂,并不比衙门里的公务省心。
韩康伯有一妻四妾。正妻柳氏出身尚可,是开封府一无实权五品官家女,生了两女一子,两女早已出嫁,一子就是韩彦。四个妾室为韩康伯生下了二子三女。
韩彦从小就不喜欢府城的生活才一直在长兴县东乡祖父祖母跟前长大。直到祖父仙去,父亲不放心祖孙俩在乡下才把他们接回府城。
韩康伯还有两个嫡亲的兄长,一个在绍兴当五品郎中,一个在庐州当丛五品的刺史。
韩彦的两个庶出兄长,是他心中不愿多提的无奈。 长兄韩栋,年三十,靠着父亲的关系在湖州府下辖的一个小县里谋了个户房书吏的缺,无品无阶,却已沾染了一身小吏的油滑与懒散,终日只知钻营些蝇头小利,不求上进,让指望长子光耀门楣的韩康伯颇为失望。
次子韩梁,更是离谱。自诩精明,不愿走枯燥的仕途,拿着家中本钱去做生意,却眼高手低,几次投资皆血本无归,反而欠下一屁股债,时常需要家中贴补擦屁股,成了韩家的一个无底洞。
三个庶出的姐姐早已嫁作人妇,日子平平。而两位嫡出的姐姐,因是正室所出,婚配的门第稍好些,但也远嫁他乡,对娘家事务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