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与此同时,湖州府城。
知府衙门内,知府仔细阅罢沈文渊的来信及附上的政令细则,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久久不语。
堂下几位幕僚议论纷纷。
“大人,此策虽看似巧妙,然轻易减免税赋,恐损朝廷岁入,此例一开,他县效仿,如之奈何?”
“况且,将荒地许民垦殖,三年不征,是否过于优渥,易生豪强兼并之患?”
陆知府抬起手,止住了众人的议论。他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府城外依稀可见的流民营轮廓,沉声道:
“诸公所虑,皆有道理。然,尔等可曾见过长兴县报来的流民伤亡及骚乱数目?远低于其他诸县!”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今之势,如同救火!是守着可能被烧掉的岁入一同化为灰烬,还是果断断尾,先保住根基?沈文渊此策,正是断尾求生、保根固本之良法!它未要府库一钱一银,却能动员民间之力,安顿流民,垦殖荒地,此乃大智慧!”
他当即下令:“即刻将长兴县此二策,抄送府下各县,着其根据本地情形,斟酌施行!并告知他们,若有成效,本府自当为其向朝廷陈情!”
政令如风,迅速吹向湖州府各地。虽然反响不一,有的县积极效仿,有的县阳奉阴违,但长兴县的成功经验,无疑为整个湖州地区应对这场难民危机,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充满希望的思路。
而在长兴县,林岁安的名字,已不再局限于医药局。她在县衙那次会议上的建言,虽未大肆宣扬,却已在核心阶层中小范围流传开来。
她不再仅仅是被韩彦和沈文渊欣赏的林主事,更是在关键时刻,为长兴县指明了一条生路的献策者。
这一切,林岁安本人并未过多在意。她依旧忙碌在医药局和箬溪村之间,指导防疫,培训助手,关心着新垦荒地的作物长势。
金风送爽,吹拂着长兴县的土地,也吹散了积压已久的绝望与死气。
原本荒芜的碎石坡上,新垦的田地里,荞麦开着细碎的白花,如同给山坡披上了一层薄雪;糜子沉甸甸的穗子低垂着,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光泽。
桑树林下,间作的豆类已然成熟,豆荚饱满。河滩圩田里,补种的晚稻虽显稀疏,但稻穗依旧努力地灌浆成熟。
这是一场来之不易的丰收,箬溪村内,洋溢着久违的喜悦。
林四勇带着人清点着新收的粮食,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好啊!这荞麦和糜子收成比预想的还好,加上林子里收的杂粮、河里的鱼获,今年冬天,咱们村不仅能自给,还能有些富余!”
陈文仲拿着账本,一丝不苟地记录着,闻言也露出欣慰的笑容:“四勇所言极是。更可喜的是,村外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