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看见阿槐,再看见朱标,最后才落到朱瀚的脸上。
他张了张嘴,嗓子干得连声都挤不出,只能咽了一口血味发苦的津液。
“去拿水。”朱瀚道。
掌柜僵在那里。
朱瀚回望他一眼,他才像被踩了一脚的木偶一样动起来,端了碗温水回来。
郁明接过,抖着手喝了两口,水沿着他的口角流下来,滴在药渍上,迅速变色。
“昨夜给你递短哨的是谁?”朱瀚直接问。
郁明嘴唇一张一合,像在咬冷风。
他看了掌柜一眼,又看了一眼门口,最后把视线挪回朱瀚,低声:“一个婆子。”
“名字。”阿槐道。
“她不姓、不名。”郁明喉咙里挤出笑,“人叫她‘阿婆’。她手指头不长,指肚厚,掌心有老茧——不是拈针的,是捏勺子的。她常给人送粥。”
“她在哪里拿短哨?”朱瀚问。
“旧船坊。”郁明闭了闭眼,“坊里没人造船了,只剩下一个斜屋架,空着。她在那里等我。”
“你给谁吹?”朱标忽然插话。
郁明抬眼看他,眼底像有一圈灰:“不是给谁,是给‘动’。只要一响,就有人动。”
“你动谁?”朱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