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朱瀚回眸,眼中却浮起浅浅笑意:“我记得你说过,夜里不喜露水,会扰梦。”
“可有人扰得比露水更厉害。”
顾清萍慢慢走近,在他身侧站定,垂眸淡声,“你这几夜都未曾安歇,只在外头转悠。是为太子,还是为你自己?”
朱瀚笑而不语,只将视线投向远处宫墙,月光洒在砖缝间,泛着一点点银白。
“我记得你在应天时常说,梦是人心中最不受管束的事。”顾清萍侧首看他,“可你似乎已许久不做梦了。”
朱瀚缓缓转身,凝视着她,语声低沉如夜风:“我如今连梦都不敢做。梦里一旦动情,醒来便要心乱。”
顾清萍愣了一瞬,低低笑了:“你今日话倒比昨夜的风还轻,竟有几分真意。”
朱瀚微一皱眉,抬手轻握她指尖:“清萍,我这一生,若要守护太子,就不能任性。梦里的你,我可以握紧;梦外的你,我只能远看。”
顾清萍没说话,只任他握着。风一阵一阵地吹过,她的裙摆与他的袍角缠缠绵绵,仿佛两个彼此追逐却不敢碰触的影子。
这时,月台之下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王缜身着夜行衣快步而至,伏身一拜:“殿下,太子方才命人前往春雨斋唤召闻清道人,不知所为何事。”
朱瀚眉尖一动,目光微凝:“夜召闻清?他怎么忽然想起他来?”
顾清萍低声道:“闻清道人并非寻常道士,当年他在洛阳讲法,名动一时,太子自幼便曾随讲于其下。后被禁入京中,便遁入了春雨斋,如今突然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