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马鞍旁悬着的青玉牌佩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标儿,前头就是栖霞镇了。“朱瀚勒住缰绳,望着远处炊烟缭绕的村落。
朱标摘下斗笠扇风,粗麻衣下露出半截素银镯,那是马皇后亲自给他系上的护身符:“父皇说此处赋税拖欠最是蹊跷,咱们且去土地庙碰碰运气。“他话音未落,忽听得前方传来凄厉哭声,三个披麻戴孝的妇人跪在道旁,纸钱被晨露打湿成糊糊状。
“青天大老爷!求您给做主啊!“为首的妇人突然扑向他们的骡马,枯瘦的手死死攥住朱标的缰绳。另外两个女子也哭喊着围上来,霎时惊得骡马长嘶人立而起。
朱瀚迅速翻身下马,木剑横在身前厉喝:“退开!“剑穗上缀着的铜铃叮当作响,倒真有几分江湖中人的气势。那妇人却跪着往前蹭,发间银簪歪斜,鬓发散乱:“二位爷定是京城来的钦差!我们当家的昨夜被衙役拖走,说是私藏官粮,可那是给娃娃们留的麦种啊!“
朱标已稳住受惊的骡子,听见“官粮“二字眉头紧锁。去年江北水患,朝廷特拨了赈灾粮种,按律该由地方官亲自押送。他弯腰扶起妇人:“大嫂且起来说话,你们当家的现在何处?“
“在……在县衙大牢!“妇人抹着泪,“他们说要流放三千里!可我们连官粮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啊!“另外两个女子也连连磕头,其中一个怀里婴孩突然啼哭,沙哑的哭声撕裂了晨雾。
朱瀚望向朱标,两人目光交汇间已有了决断。太子从怀中摸出半块碎银:“烦请大嫂带路,我们正巧要去县衙办事。“妇人千恩万谢地接过银子,却不知这看似寻常的碎银,实则是内府特制的“龙纹银“,每块都刻有肉眼难辨的九龙纹。
栖霞县衙外槐树上拴着匹瘦马,衙役歪在门槛上啃胡饼,见他们过来也不起身,啐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