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气氛,
刚刚因为刘树义的转变而有所缓和,此刻又因为刘树茂的激烈反对而骤然紧张起来。
刘青山见三爷爷刘树茂情绪激动,眼看就要和二爷爷顶起来。
好不容易说动了刘树义,马上要稳住大局,又怎能被破坏?
他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笑道:“三爷爷!您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我和二爷爷绝对没有不让爷爷去燕京享福的意思,更不是不尊重您和二爷爷的一片孝心!”
他顿了顿,目光真诚地看着刘树茂,语气放缓但格外有力:“我们的意思是,燕京,爷爷当然可以去,也应该去逛逛、看看、住住,享受一下弟弟们的孝敬。但是——”
他话锋一转,伸手指向脚下这片土地,“咱们弯河这个根,这片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也绝不能丢!这两者,并不矛盾,反而应该相辅相成啊!”
刘树茂被他说得一愣,眨了眨铜铃般的大眼,怒气稍缓,但脸上还是布满疑惑:“相辅相成?青山,你这话是啥意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去燕京就去燕京,留弯河就留弯河,这咋还能一边占一边?”
刘青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谨慎地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虽然都是在自家院子里,但有些话,还是关起门来说更稳妥。
他对坐在角落的堂弟刘浩川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老五,你去把院门关上,闩好。”
刘浩川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他严肃的神情,还是立刻应了一声“哎!”,麻利地起身跑到院门口,将两扇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合拢,又用粗木门闩牢牢闩上。
院门一关,院子里的光线似乎都集中了些,气氛也莫名变得更加凝重。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刘青山身上。
刘青山站在院子中央,再次环视了一圈。
确认在场的都是至亲的家人,爷爷辈的三兄弟,父母叔婶一辈,以及堂兄弟姐妹们,他这才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严肃和郑重,沉声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些话,关乎咱们老刘家未来几十年甚至更长远的发展!”
“大家听了,记在心里就好,可以仔细琢磨,但千万不要对外人讲,无论是多亲近的邻居、朋友,任何人都不能透露半分!切记!”
他这番郑重的叮嘱,让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气氛更加肃穆起来。
连原本气呼呼的刘树茂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皱紧了眉头。
刘青山见大家都意识到了重要性,才继续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坎上:“我刚才说,弯河是一张好牌。这句话,绝不是虚言!”
“这张牌,是咱们老刘家,是在座各位一起,呕心沥血打出去的!从当初一穷二白,到如今有了工厂、商店、招待所,成了全省乃至全国都有点名气的‘第一村’,这里面浸透了咱们全家人的汗水和智慧!”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能穿透时间,看到遥远的未来……
“这张牌蕴含的体量、能量和将来能产生的影响力,绝对远远不止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
“它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它将来能带给咱们老刘家的好处、收益,将是极其庞大的,甚至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
让这个惊人的判断在众人心中消化片刻,然后才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那么,我们反过来想……”
“如果就像三爷爷您之前提议的,我们把爷爷接到燕京去享福,同时,也利用二爷爷、三爷爷您们的关系,给大爸、二爸、我爸,甚至家里所有适龄的人,都在燕京安排一份体面的营生,把咱们整个老刘家都迁到燕京,变成‘燕京人’。”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