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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好大儿!
今天回来了!
就活生生、挺拔地站在不远处的阳光下!
王凤仪的目光早已像被磁石吸住般,牢牢锁在儿子身上。
她贪婪地、急切地上下打量着,仿佛要将这半年来错过的光阴一寸寸地补回来。她看见儿子好像又长高了些,肩膀更宽了,褪去了离家时那份尚未完全脱尽的少年青涩,眉眼间多了几分沉稳和坚毅。
她的目光细细打量着儿子的衣着……
那身她从未见过的、料子笔挺的深色呢子外套,衬得他身姿格外挺拔利落;里面是一件素净的浅色毛衣,领子服帖地露在外套领口外;下身是裤线锋直的深色长裤,配着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这一身打扮,又洋气又体面,哪里还看得出半点当初离家时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土里土气的农村娃的影子?
活脱脱就是个从画报上走下来的城里后生!
王凤仪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和欢喜,暗叹道:“这身衣裳穿在额青山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瞧瞧这气派,这精神头,比画里的电影明星还要英俊潇洒!额儿在京城这半年,真是出息了!”
但欣慰之余,她又看见儿子脸颊似乎瘦了些,下颌的线条也硬朗了,不知道这半年在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她这个当娘的,光是看着,心尖就忍不住一阵发紧,又酸又疼。
那孩子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眼眶也有些发红,显然也是被眼前的场景深深触动。
可他站得那么稳,像一棵正在茁壮成长的小白杨,悄然无声地变得顶天立地。
这身影,比任何惊天动地的场面都更揪紧她的心肠!
什么惊天秘闻,什么陈年往事,在一位母亲灼热的思念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她的全世界,在看见儿子安然无恙、并且如此挺拔出众的那一刻,就已经缩小到只剩他一人。
于是,
她再也按捺不住那几乎要破膛而出的母爱与牵挂,什么凝重气氛、什么合不合适,她全然顾不上了!
她忽然扬起了声,那嗓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却又包裹着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与哽咽,清晰地穿透了院子里低回压抑的氛围:“青山!哎!我的儿啊!你咋就这么悄默声地回来了?”
“也不提前给娘捎个信儿!快!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你!让娘摸摸你是不是又瘦了……这身新衣裳真精神!我儿穿啥都好看!”
至于会不会打扰到公公……
会不会破了眼前的气氛……
她才管不了那么多!
在她心里,
任何惊天动地的大事,任何德高望重的人物,都比不上她离家半载、日夜牵肠挂肚的好大儿一根头发丝重要!
好大儿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如此光彩照人地出现在眼前,
她怎能忍得住不立刻把他拽到身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瞧个够,摸个遍,把积攒了半年的惦念和话语,一股脑地倾泻出来呢?!
正沉浸在巨大震惊与感慨中的刘青山,
忽然听到母亲那熟悉又急切的呼唤声,猛地回过神来。
他循声望去,只见母亲王凤仪正站在不远处,眼眶微红,脸上写满了殷切的期盼和掩饰不住的喜悦,正用力地朝他招着手。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刘青山的心头,冲散了方才的复杂情绪。
离家半载,他对母亲的思念何尝不是与日俱增?
他立刻应了一声,脸上自然而然地绽放出温暖的笑容,快步朝着母亲走去。
“妈!”他走到母亲面前,声音里带着久别重逢的亲昵。
王凤仪几乎是一把就抓住了儿子的胳膊,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又会消失不见。
她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