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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刚刚还僵硬低垂、充满威胁的尾巴,仿佛瞬间接通了快乐的电源,以惊人的速度和幅度疯狂地摇摆起来,甚至带动了整个后半身都在欢快地扭动!
喉咙里那吓人的呜咽声,也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成了一连串极其委屈又无比兴奋的、撒娇般的“呜呜嗯嗯”声。
它彻底无视了院子里其他让它感到不安的陌生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刘青山身上。
只见它后腿猛地一蹬地,兴奋地“嗖”一声,像一颗黄色的炮弹般直窜到刘青山腿边,迫不及待地用脑袋、用身子亲热地来回蹭着刘青山的裤腿,一边蹭还一边不停地跳跃打转,那条摇成了“无敌旋风”状的尾巴,几乎要带起地上的尘土!
那热烈的欢迎仪式,仿佛在用它全部的语言诉说着:“哥!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刘青山见它这狗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用脚轻轻踢了它两下。
大黄尾巴摇的更欢了。
“家里来人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有些沧桑的声音,紧跟着又是一阵沉稳而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轻微的干咳,以及柴火捆摩擦的“窸窣”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院门口,一个老人正背着一大捆干枯的树枝,微微佝偻着腰,低着头,一步步地挪进院子。
他头上裹着洗旧了的白羊肚毛巾,脸庞被西北的风沙雕刻得黝黑而布满深纹,身上穿着一件厚重的、沾了些尘土的老棉袄。虽然背负着重物,但他的步伐依旧带着一种军人特有的、历经磨砺后的沉稳。
正是刘树德。
他习惯性地先将肩上的柴火捆靠在院墙根下,发出“哐”一声轻响,然后才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灰,又习惯性地捶了捶后腰。
当他转过身,这才猛地发现院子里站了这么一大群人。
他显然愣了一下,黝黑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眉头习惯性地微微皱起,带着军人警惕打量陌生环境的眼神扫视过来。
但当他的目光落到刘青山脸上时,那警惕和诧异瞬间化为了纯粹的惊喜和慈祥,嘴角咧开,露出被旱烟熏得有些发黄的牙齿,声音洪亮而带着笑意:“咦?青山?!你咋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哈哈哈,好!好!昨个额还问你爹,说你啥时候放假?没想到今儿你可就到家咧!!”
他的笑声爽朗,在院子里回荡。
然而,他的笑声很快就戛然而止。
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院子里气氛有些异常。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尤其是那两位陌生的老军人,他们的眼神……太奇怪了!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激动、难以置信、以及一种……一种让他心脏莫名加速狂跳的熟悉感!
刘树德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眉头习惯性地微蹙起来,心中疑窦丛生。他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快速而仔细地扫过那两位情绪明显不对劲的老人。
“这两位老同志……看这身将官呢子军服,穿得一丝不苟,身板笔挺,气度威严沉稳,眼神锐利,绝对是军中地位极高的人物。”刘树德凭借自己多年的行伍经验迅速做出了判断,“可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这偏僻的农家小院?看这阵仗,还来了好几辆车……”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对方脸上,那激动得近乎失态的神情让他愈发困惑。
“他们为何这样盯着我看?眼神如此复杂……激动得都快掉眼泪了?这绝不是寻常的拜访或视察该有的神情。倒像是……像是见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可我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农,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激动的宝贝?”
一种强烈的不解和好奇占据了他的心头。
“他们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