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刘青山立刻追问。
“礼部大楼门口。”刘伟民清晰地吐出这几个字,目光坦然地看着他。
礼部大楼?
茅盾先生?!
这几个字像是一把精准的钥匙,猛地插入了记忆的锁孔,瞬间打开了那扇被尘埃暂时掩盖的门。
画面轰然涌入脑海,变得清晰无比。
总算是想起来了……
那天,他怀着激动与崇敬的心情从矛尚书的办公室出来,脚步轻快地走下礼部大楼台阶。
就在那时,一个穿着笔挺军装、年纪约莫二十七八、面容清瘦、肤色微黑、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年轻人,正从大楼里快步走出。
他步履生风,军靴敲击地面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整个人透着一股雷厉风行的干练劲儿。
然而,就在他与刘青山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他的脚步毫无征兆地、极其突兀地顿住了!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骤然锁定目标,猛地聚焦在刘青山脸上。
那目光不再是匆忙一瞥,而是带着一种全然的、毫不掩饰的审视、探究、打量,从上到下,极其专注地在刘青山脸上停留了足有两三秒之久!
刘青山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目光中的重量和其中蕴含的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捕捉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当时被这突兀而极具穿透力的注视弄得浑身不自在,他正想开口询问:“同志,你……”
那年轻人却像是猛地从某种极大的震惊或深沉的思绪中被惊醒,脸上所有外露的情绪在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迅速恢复成一贯的冷峻平静,甚至还对刘青山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说完,根本不等刘青山作出任何反应,他便迅速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下台阶,径直走向院内停着的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动作干脆利落,开门、上车、启动,没有一丝多余的拖泥带水。
吉普车发出一声低吼,很快驶离。
刘青山当时就很奇怪,他心里充满了疑问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那绝不仅仅是认错人的眼神……
没想到!
最近三番五次来找自己的人,会是那天那个很奇怪的人?!
这属实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万万没想到。
可他到底为什么找我?
那次奇怪的对话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刘青山心中的疑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裹挟着浓浓的不解和警惕。
这时,
刘伟民像是完成了某种确认,正式做了自我介绍,语气郑重:“我叫刘伟民,伟大的伟,人民的民。”
刘青山强行收敛心神,将所有翻腾的情绪压下,点了点头,语气保持着礼貌但带着明显的距离感和审视:“哦,伟民同志,你好。我听我同学说,你这两天都来找我,”
他刻意加重了“都”字,强调自己的困扰和不解,“请问,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刘伟民似乎并不在意他语气中的疏离,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来意:“是的。有个人想见你。”
这个答案直接得让刘青山错愕,也更让他警惕!
“谁?”他立刻追问,目光紧紧锁定刘伟民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情绪波动。
刘伟民却微微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个略显为难和歉意的表情,摇了摇头:“暂时不方便说。等你去了,自然就一切都明白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这种近乎蛮横的、遮遮掩掩的态度,瞬间点燃了刘青山心中的反感和强烈的不安全感。
连谁要见我都不能说?
就想让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