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把上挂着的算盘哗啦作响,他每走几步就蹲下来拨弄几下麦穗。王老汉跟在后头,看着会计在本子上记的数字,心跳得比当年娶媳妇还快。
“王叔,你这块地...”
赵兴邦故意拉长声调,“交完公粮,至少能留下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根手指,代表的可不是两百斤,应该再多个零才对。
王老汉突然觉得阳光晃眼。
他想起去年冬天,自己蹲在生产队的仓库门口,为多分三斤救济粮跟队长红脸的样子。
现在仓库还是那个仓库,可里头堆着的,再不是要按工分算计的粮食了。
傍晚的晒谷场上,新打的麦子堆成了小山。
孩子们在麦堆里打滚,麦粒钻进衣领也不在乎。
妇女们拿着篓子搅拌着地上的麦子,笑声一阵高过一阵。
不知谁家媳妇喊了声:“蒸新麦馍喽!”
整个晒谷场顿时飘起甜丝丝的麦香……
刘青山站在山坡上望着这一切,晚风送来人们的说笑声,混着麦芒在夕阳下飞舞。
他看见王老汉独自蹲在粮囤旁,正把一捧麦粒装进贴身的布袋里——那粗糙的手掌,终于捧住了属于自己的丰收。
他笑了,心中满是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