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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
刘青山连忙应道,小跑着过去,鼻子却是愈发的酸了。
这是他的爷爷,刘树德。
刘青山已经有五十年,没有见过这个从小就非常疼爱他的爷爷了!
“爷爷!!”
他跑到刘树德面前,语带哽咽又喊了一声。
刘树德面无表情,很严肃的看着他,“青山娃,你可真格儿想妥当咧?”
“想好了!”
刘青山用力点头,沉声道:“这个婚,我不结了!”
“为啥嘛?”
“我要上大学!明年我要继续参加高考,我相信明年一定能考上!”
“……”
刘树德默然不语,端着烟袋锅‘吧嗒吧嗒’连吸了两口,缓缓吐出一缕烟雾。
他点头露出一抹微笑,“好!爷相信你!你娃绝对能行!”
随即,
他转头看向刘金贵,又看了看哭哭啼啼的刘美丽。
“娃呀,俺家对不住你,今儿个这事儿全怪俺家青山,老汉我给你赔不是咧,实在过意不去!金贵呀,叔也给你赔罪哩……”
说着话,刘树德竟然冲两人弯下了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大!!”
“大!”
“爷爷……”
“青山你这娃真是混账!!”
“大!你快起来,你这是干甚?”
刘树德无视儿子孙女们的搀扶,他弯着腰沉声道:“彩礼俺家不要咧,可委屈美丽这女娃娃嘞。这就当是俺家赔的礼,对不住啊!”
刘美丽哭哭啼啼不吱声。
刘富贵板着脸冷哼一声,“说哩倒轻巧!俺还缺你家那点彩礼钱哩?俺家美丽这名声可咋整?往后还咋寻婆家哩?”
看着这一幕,
刘青山再也忍不住,他泪如雨下,鼻子酸的厉害。
他爷爷虽然瘸了一条腿,但一辈子都腰杆笔直,哪怕是当年打鬼子都没有退缩过半分!
“华山松”腰杆硬,在这方圆十里八村都是人尽皆知!
可今天却为了自己,他向别人弯下了那永远笔直坚挺的腰杆……
刘青山愧疚之余,心中怒火更甚。
他急忙上前挤到刘树德身旁,用力将他给扶了起来,“爷爷,我……”
“你甭管,这事交给我!”
刘树德一把将刘青山给推开了,也将他非常想说的话给推了回去。
“金贵,你可是咱弯河的支书哩,要是今天打起来有个死伤……这责任你可得担待,你好好思量思量,要是死上三五个,这后果你能背得起不?”刘树德看向刘金贵说道。
一听这话,刘金贵的脸顿时就很难看。
刘树德又看向刘金贵身后那群人,“刀枪无眼,棍棒无情,这一旦打起来,谁受伤、谁丢命咧,那可都说不准哩!”
“你们都好好思量思量,要是自个儿有个好歹,屋里的碎娃娃咋弄,屋里的婆姨咋过活哩?”
“你们笃定能打得赢,那就当额没说。真要打赢咧,额还得夸你们能行,都是硬铮铮的爷们儿!”
说完,
刘树德又端起烟袋锅‘吧嗒吧嗒’抽了起来,那腰杆又挺的笔直。
此言一出,
现场顿时陷入了一阵死寂,可仅仅持续了大概三五秒钟,众人就不淡定了,纷纷议论起来。
“德叔这话可在理哩,这真要打起来,估摸还真弄不过黑龙潭的人!”
“那可不是嘛,黑龙潭的人齐心着嘞,刘福来是生产队队长,他指到哪,黑龙潭的人就打到哪。还有个刘兆丰,他可是咱村的民兵连长,管着民兵连那百十来号人哩……”
“对着哩,刘金贵虽说当支书,可民兵连那些人还是更听刘兆丰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