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正惊恐地、悲伤地望着她……
是兜!
是小时候的兜!
“不——!!!”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撕裂了梦境!
药师野乃宇猛地从冰冷坚硬的石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浑身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灰色囚服,带来刺骨的冰凉。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离水的鱼,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部的刺痛和灼烧感。
双手死死地揪住胸口的衣襟,指节用力到发白,仿佛这样就能按住那颗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
冷汗顺着额角、鬓角滑落,滴在粗糙的麻布被褥上。
黑暗中,她茫然四顾,只有监室铁门下方那条狭窄缝隙透进走廊里昏黄摇曳的油灯光,在地面投下一条扭曲的光带。
熟悉的霉味、石壁的潮气和绝望的气息重新包裹了她。
是梦……
只是一个噩梦……
她试图这样告诉自己,用冰冷的现实驱散那令人心胆俱裂的画面。
但那声“院长”,那双属于兜的、充满悲伤和惊恐的眼睛,如同最清晰的烙印,死死刻在视网膜上,反复灼烧着她的神经。
一种无法言喻的空洞和恐慌攫住了她,比监牢的囚禁更让她窒息。
然而,当她的视线习惯性地扫过这间囚禁了她不知多久的狭小石室时,一丝异样感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缠上心头。
太静了。
没有隔壁囚室压抑的咳嗽,没有远处巡逻守卫沉重的脚步声,没有铁门开合的刺耳摩擦。
甚至连她自己粗重喘息和心跳的回音都消失了。
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笼罩了一切。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双曾经救死扶伤、也曾执行无数黑暗任务的手。
它们正按在一片平滑如镜的水面上。
野乃宇猛地倒抽一口凉气,身体瞬间僵硬!
她不是坐在冰冷的石床上,而是……
悬空坐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深邃如墨玉的水面上!
水面倒映着头顶同样浩瀚无垠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