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人家端了,不但他死了,就连我才9岁的娃儿,也死在那一夜。我当时只想一死了之,可偏偏不死,还被军队带到了奉天城。”
老太太深吸了一口烟,清了清嗓子:“我又被一个东北军的团长看上了,成了他的三姨太,他也就成了我的第三任丈夫,也是我最后一个男人。四年后,我生了两个儿子,丈夫也变成了旅长,正当我觉得好日子要来了,可恨的小鬼子又发动了“九一八”事件,当时我丈夫还追随少帅在关内,他听说老家被占了,放心不下家里和孩子,就带着几十个人开了小差。”
陈朝阳给老太太倒了一碗水,放在桌子上。老太太看了一眼,继续说道:“返回东北后,当家的发现三个太太也就只剩下我了。他做不了汉奸,只能去当胡子。就在宽甸这片大山里,还渐渐闯出了名头。那时候鬼子搞清剿,日子过得太苦了,为了能让孩子活下去,当家的就投降了鬼子,后来等鬼子快完蛋的时候,又反正当了个游击大队的司令。”
可能是有些口渴了,她端起碗喝了一大口,笑着问道:“小伙子,我这絮絮叨叨的,你还没听烦?”
陈朝阳笑道:“没烦,我觉得您的经历简直可以写成书。您接着讲。”
“后来抗战胜利了,我丈夫坚决要求解甲归田,这些年挣扎求存,也干了不少的坏事,他时常觉得心里不安,我们就在奉天安顿了下来。后来大儿子生病死了,当家的觉得这是因为他坏事干得太多,就不敢在奉天城里待着了,于是我们就搬到了这里,这一待就是13年。”
“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我们一家三口,就在这县城里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五年前,当家的得病死了,临死的时候,一直说自己有罪,我看他那样,这心里也不落忍,就想着给他恕罪,于是就开始给人扎古病了。”
陈朝阳问道:“老人家,你这医术是祖传的?”
“啥祖传的?这还是当胡子的时候,跟着一个队伍里的老人学的。当年他就是这么看病的,就连跳大神,都是跟他学的,不然我哪会这些东西。不过这些年我也体会到了,我这师傅是有大智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