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
下午四点,窗外天色沉郁,屋内提前亮起的惨白灯光也无法驱散那股渗入骨髓的阴冷。
林悦坐在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一份卷宗纸页的边缘,将纸张捻得有些毛糙。
桌上堆积如山的材料像一座沉默的堡垒,将她围困其中。
一份关于周正阳案最新外围经济线索的报告刚看了一半,那些冰冷的数字和隐秘的资金流向图在她眼前交织纠缠,却始终无法拼凑出一个清晰的突破口。
心口那股盘踞了多日的滞闷感又沉甸甸地压了上来,像一块吸饱了水的旧棉絮,堵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微微蹙眉,端起桌角的保温杯,温热的枸杞水滑入喉咙,也未能缓解那隐隐的不安。
桌上的红色内线电话骤然响起,铃声尖锐而短促,像一把小锤猝不及防地敲在紧绷的神经末梢上。
“小林,”
是徐振国省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平和的声线下似乎压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到我这来一趟。”
“是,省长,我马上过去。”
林悦瞬间收敛了所有飘散的思绪,搁下茶杯起身。
她走到门后的落地穿衣镜前,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警服领口和肩章,镜中的女人面色有些憔悴,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
周正阳案,这个涉及前任封疆大吏、牵动无数神经的大案,始终是她心头最重的那块石头。
省委一号办公室位于主楼顶层,厚重的红木门打开,一股混合着上好烟草和陈旧书籍的、难以言喻的凝重气息扑面而来。
这间代表着江州最高权力的办公室,此刻更像一个被时间凝固的巨大琥珀。
徐振国没有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而是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整个湿漉漉的省会城市匍匐在他脚下,灰白的天幕下,高耸的楼宇如同浸泡在浑浊阴雨中的钢铁墓碑,显出几分凋零的破败感。
他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小半的香烟,袅袅的青烟在沉默的空气中凝滞、上升、又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平添几分压抑。
“省长。”
林悦轻轻带上厚重的木门,金属锁舌合拢出沉闷的咔嚓声。
徐振国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