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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年轻活力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从三号线尽头传来。
车间主管李曼快步小跑近前,他脸上汗水微沁,眼神却晶亮有神,“您看!
那件‘星夜’礼服裙的珠片固定问题解决了!”
他指向不远处质检台上摊开的样衣,裙摆上繁复的星月图案由数千颗小水晶珠片构成,熠熠生辉。
“之前自动钉珠机总会在弧度大的地方有微小偏移,造成珠片间隙不均。
张工带人重新编程了机械臂路径算法,调整了真空吸盘压力值,加装了高精度激光定位辅助!”
李曼语气兴奋,“您摸摸看现在的珠片排列,平整度和间距均匀度都完美!
指尖划过完全没有一丝滞涩感!”
覃枫俯身,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轻轻抚过那一片璀璨的星月图案。
冰凉光滑的水晶颗粒紧密、精准、无懈可击地排列在裙摆的曲面上,形成流畅优雅的光弧。
一个极淡的、几乎被疲惫和压力吞噬的笑意如同蜻蜓点水般掠过他的嘴角。
这不仅仅是工艺难题的攻克,更是通往复仇与重建道路上,一个微不足道却必须坚实的脚印。
“嗯。
细节是盔甲。”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钢钎钉进木板,“任何一丝疏漏,都可能被放大成千倍的弱点。
盯紧每一道工序,特别是供应链端,确保万无一失。”
“是!
覃总!”
李曼神情肃然,立正般站直,“新到的东欧进口蕾丝,质检现有两卷纬纱轻微疏密不均,虽然理论上有裁剪规避空间,但按咱们s级标准,已经整批扣下待处理了!
我这就去盯紧瑕疵品的封存报告!”
他像离弦的箭般转身冲回原料区。
下午两点,空气被晒得扭曲蒸腾。
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驱策着覃枫,他独自驾车,驶向与开区一河之隔的老城区边缘。
那里,是旧枫韵服装厂的坟场。
推开车门,一股浓烈刺鼻、裹挟着焦糊、霉烂、粉尘和潮湿泥土腥气的混合物扑面而来,呛得他下意识地屏息蹙眉。
眼前景象触目惊心——推土机和挖掘机的钢铁巨爪如同狂乱的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