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寂如死水。
玉阶之上,少年帝王静坐龙椅,衣袍未动,面色如常。
那一句“安心养病罢”,吐出口时,不带起一丝波澜。
可落在众臣耳中,却宛如九天惊雷,直劈在朝堂正中。
群臣面色尽变。
左列清流,中列中立,右列新党,皆在这一瞬噤若寒蝉。
那是决断已下的语气。
那不是试探。
不是吓唬。
是刀,是斧,是旨意!
霍纲失声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笏板几乎脱落。
魏瑞身躯一震,双眼猛睁,瞳孔之中,尽是不可置信。
许居正眸光倏地一暗,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三分。
他知天子狠,知他谋。
可他未想到,这一步真的迈出得如此干脆。
没有征询,没有缓冲,甚至不等清流来劝。
他说了——就真成了!
右列新党诸臣,俱是面色剧变。
卢修礼虽未在殿中,但其子卢仲言早已跪坐当殿,此刻脸色惨白,仿佛魂魄都被抽走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