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静得诡异。
玉阶无声,旒帘垂落,檐角风过,却无一丝动荡。
先前那番辞官潮涌,如雷声滚动,方才还压得殿中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这一刻,风停了。
连呼吸都仿佛凝固在檐下旌旄之间,沉沉压在人心之上。
新党一列仍跪,百官未起,殿中无人敢语。
那一袭冕服之下的少年帝王,仍坐在高阶之上。
他刚刚说了什么?
“全部准奏?”
四字落下,如霜雪扑面,直入骨髓。
王擎重的身躯,虽依旧稳如磐石,可掌中笏板已被指节紧攥出一道白痕。
他听见了那句话。
也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停顿。
那一瞬,他脑中闪过一道寒芒。
“他……难不成……真的准备好了?”
一个念头,倏然而至。
宛如风中细针,细微,却刺破了原本的笃定。
他不是没想过。
只是从未真信。
可那少年的从容,那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