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度,连他进来都未察觉。
日光落在她的侧脸,眼睛有些阴,她眨了眨,连光尘都跟着眼睫抖动。
直到他走到近前,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夫人辛苦了。”
顾客州的目光扫过案上的青瓷瓶,月季被她摆得疏密恰好,粉白花瓣衬着青瓷,素净又鲜活,像幅刚落笔的小景。
这才是她,贤良淑德,秀外慧中的上京第一贵女,他的世子妃。
温照影放下手里的花枝,起身时裙摆轻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极淡的香。
她取过墨锭,往砚台里添了点清水,动作从容不迫:“要抄经了?”
他在案前坐下,目光落在她磨墨的手上。
成婚三月,他总觉得她像幅隔着层纱的画,看着温婉,却总隔着点距离。
可此刻她站在晨光里,低头磨墨的样子,鬓角碎发被光染成浅金色,举止轻盈,他不由得想到庆功宴上的初遇。
那时,他顾客州就认定,只有温照影,才配做他的发妻。
“仆役都换了,”温照影忽然开口,墨锭在砚台里转了个圈,留下均匀的墨痕,“也不让外出了?”
“嗯。你忘了上次绣样丢失的事情?”顾客州翻着佛经,声音听不出波澜。
她抬眼,那双清透的眸子像能看透人心:“可我瞧着,倒像是来守门的。”
她笑了笑,笑意很淡:“连青禾都被拦了,是怕我把侯府的东西往外带吗?”
顾客州捏着书页的手顿了顿。
“别闹了,照影。”
他抬眼看她时,晨光正斜斜掠过他的侧脸。
顾客州生得极好,眉骨高阔,眼窝微微陷着,瞳仁是极深的墨色,看人时总像含着层薄冰,偏又透着养尊处优的矜贵。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佛经的封皮,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是自幼没沾过半点粗活的样子。
与江闻铃这个“捡回来的世子”不同,他从骨子里透出皇权富贵的矜贵。
“我不可能怪你。”他语气平淡,却没再板着脸,“不过是让他们仔细些,省得出岔子。”
温照影握着墨锭的手顿了顿,墨汁在砚台里积成小小的洼。
她没抬头,只轻声道:“绣坊刚开业,舒轻纺替我打理,这突然断了联系,我总得交代些什么。”
她继续研磨,墨锭在砚台里转着圈,动作规矩得挑不出错,只是那微微蹙起的眉尖,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
顾客州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那点防备忽然就软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