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鬓角的碎发:“走吧,听说岳父的葡萄藤,是从西域引来的。”
廊下的海棠落了满地,顾客州走得快,几步就到了葡萄架下,被迎上来的管家搭话。
温照影被地上的花瓣绊了下,脚步慢了半拍。
等她走到月亮门时,前面的人已经散进了葡萄架的阴影里,连青禾都被姊妹们拉着去看新结的葡萄了。
她刚要抬脚,袖角忽然被什么勾住了。
低头一看,是枝从廊柱上垂下来的海棠花枝,尖锐的刺缠在绣凤的裙角上,扯得丝线微微发紧。
她抬手去解,指尖刚碰到花枝,另一只有力的手先一步捏住了刺尖。
“别动,这刺带倒钩。”
江闻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不知何时落伍,在她后方。
她方才明明见他在人群前面……
温照影猛地缩回手,人群的嬉闹声从不远处传来,看着缠住的丝线,心中莫名紧张。
没人注意到,月亮门后的两人,被这道窄窄的门廊,与热闹的人群隔成了两个世界。
江闻铃的指尖极轻,顺着丝线慢慢挑开倒刺,海棠花瓣落在他手背上,又被风卷走。
“再过几日……”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飞了落在藤上的雀儿,“我要去西北随军。”
她猛地抬头,正撞见他垂眸的样子——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片浅影,竟比新叶还要软。
“西北吗……”
他已经挑开了倒刺,却没立刻松手,指尖停在她裙角的凤纹上:“这凤绣得太密了,累不累?”
这话问得突兀,她还未缓过来,看向他,眼中带些惆怅。
西北……会很苦吧?
但,她嫁入侯府三个月,从没人问过她“累不累”。
葡萄架那边传来杯盏相碰的脆响,顾客州的声音隐约传来:“照影怎么还没来?”
江闻铃立刻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恰好退进廊柱的阴影里,像从未出现过。
“后日城门前,嫂嫂能否相送?”
他说得很轻,带着淡淡的笑意,眼里还有没散尽的不羁与骄傲。
他把那根缠过她裙角的海棠枝折下来,塞进她手里:“海棠无香,很衬嫂嫂。”
温照影攥着那截花枝,花瓣上的露珠沾在掌心,凉得像泪。
她转身走进葡萄架时,看见顾客州正朝月亮门望来。
他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花枝上,笑意淡了些,却没多问,只伸手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