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江闻铃的心扑通扑通地跳,无休止地敲着倒数钟声,马车启程的车轱辘声更是刺耳。
他使劲地揉搓头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眶好似进了沙子,有些想哭,他好像,再也不能把她当成温照影看了。
她会是温小姐,温夫人,甚至可能,是他的表嫂。
这样想,鼻尖就开始酸涩,他开始祈祷:“不要答应……不要答应……”
江闻铃借相看之名,把自己关在房里,对着那堆画像枯坐了一天。
次日清晨,相府。
晨光刚漫进窗棂时,温照影正对着铜镜梳理长发。
青禾端着铜盆进来,脚步比往日沉了些,欲言又止地绞着帕子。
“有话就说。”她从镜中瞥见侍女的神色,指尖缠着发带的动作没停。
“小姐,”青禾的声音压得极低,“方才管家来报,安平侯府遣人递了帖子,来说亲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003桃花酿(第2/2页)
桃木梳卡在发间,温照影顿了顿,随即又继续往下梳。
乌发顺着梳齿滑落,像淌过一捧流水。
她早该想到的,昨日庆功宴上顾客州的姿态,本就带着几分不同寻常。
“父亲怎么说?”她的心淡淡的,本就不抱有期待。
“老爷让夫人来问您的意思。”青禾把帕子叠了又叠,“可谁都知道,这哪有小姐说话的份……”
温照影想起昨夜母亲灯下缝嫁衣的样子,针脚细密,却总在袖口处停一停——那是替她备的,只等哪家公子递了帖子,就能添上对方的姓氏。
“告诉母亲,我没意见。”她把发带系成规整的同心结,“顾世子品行端正,家世也合宜,父亲定会答应的。”
青禾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捧着铜盆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铜镜反射的微光,温照影指尖抚过镜沿的花纹,那是祖父当年给母亲挑的嫁妆,像在提醒她:
女儿家的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窗外传来喜鹊的叫声,清脆得有些刺耳。
她想起幼时听的戏文,说女儿家能得如意郎君是天大的福气,可戏文里没说,这“如意”二字,从来由不得自己选。
如果……如果能像江弟弟那样就好了,不用在意这些名声俗事。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按了下去。
铜镜里的人影静立着,像幅画好的仕女图,下一步该往哪走,早有墨线框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