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风裹挟着血腥与腐臭,掠过白狼山下尸骸遍野的荒原。
乌鸦盘旋,发出刺耳的啼鸣,仿佛在嘲笑这场惨胜。
凉州军,终于胜了。
但放眼望去,没有人欢呼,没有人庆祝。
活下来的士兵们拄着长矛,拖着残破的身躯,在尸堆中翻找着尚未断气的同袍。
眼神空洞,嘴唇干裂,脸上凝固着血与尘的污垢,仿佛早已忘记什么是“活着”。
幽州军的重甲步兵与辽东军的轻骑混杂堆积,残肢断臂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被长矛贯穿胸膛的士兵,至死仍紧握刀柄;被战马踩碎头颅的骑兵,手指深深抠进泥土,仿佛仍想爬出地狱。
一具无头的尸身跪在地上,脖颈断口处早已干涸发黑,而他的头颅滚落数步之外,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血,浸透了整片土地。
干涸的血迹在烈日下龟裂,像一张张狰狞的蛛网,而新流的血仍从尚未死透的伤者身上渗出,汇入早已凝固的暗红泥泞。
几只野狗在尸堆间穿梭,撕咬着柔软的腹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张辽站在高处,铁甲破碎,刀早已卷刃。
他的亲兵十不存一,活下来的也大多断臂残腿,倚靠着折断的旗帜喘息。
“将军……我们赢了……”一名校尉嘶哑道,声音里没有喜悦,只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