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一条命,今天吃饱哪管明天。”
老高与老石闻言皆摇头,与这傻小子说不通,便也不搭理他了。
利哥儿扯了扯姜远的衣袖:“姐夫,那两个老卒坏你军心!
这不得拉出去斩了?”
姜远笑道:“哪有那么多军心来坏,这两个老卒说得代表大部分人的心思,不奇怪。”
利哥儿眨眨眼,疑声问道:“可是我觉得,当兵吃粮,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上阵杀敌么?”
姜远摸了摸利哥儿的脑袋,耐心的解释:“你出身将门,想的自然是建功立业,但这只是你个人的想法,代表不了别人。
大多数人从军行伍,其实都是为有口饭吃,为了活下去。
上战场杀敌肯定是要上的,如果能不死,岂不是又能有饭吃了?
你看那灾年,只要你竖起招兵旗,不愁招不到人,便是这么个道理。”
利哥儿又问道:“姐夫说的也有些道理,可若是大家都是为吃口饭而来,这样的队伍上了战场,又能有什么战力?”
姜远轻声道:“这就要看为将者的能力了,要将一支队伍凝聚成一股绳,要想让手下士卒如臂使指,为将者要身先士卒,冲峰要冲在前面,撤退要留在后面。
要能与士卒同甘共苦,拿士卒当袍泽兄弟,尽量做到爱兵如子。
这样一来,你手下的士卒才会心甘情愿的追随于你,而不是仅仅为了那口军粮。”
利哥儿学着姜远的样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姐夫,我懂了,就像现在咱们与士卒一起吃粟米饭一般,当从小事做起,与士卒融为一体,士卒方为我用!”
姜远很欣慰,又摸了摸利哥儿的头:“孺子可教。”
利哥儿得了姜远的肯定,很是高兴,也不再抱怨与士卒们一起排队打饭了。
他却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他亲爹教给姜远的,现在只不过是姜远搬出来教他罢了。
两人说话间已轮到他们打饭了,军中厨子一勺干不干湿不湿粘粘糊糊的粟米甩进碗里,头也不抬:“赶紧走,下一个!”
姜远与利哥儿抱着大碗,看着那小半碗的粟米饭粘糊糊的样子,实是没什么胃口。
“好好的粟米,就做成这等德行,这厨子真是该打!”
姜远叹着气拿着筷子扒拉了一口,粟米饭粘在了上颚,烫得姜远差点叫出声来。
姜远眼珠子一转看向利哥儿:“利哥儿,你正长身体,来,多吃一点。”
利哥儿也吃了一口,这粟米饭实是味道极差,又没有菜,哪咽得下,见得姜远要往他碗里扒,连忙捂住:
“姐夫,小弟我人小胃口小,一点点就够了,倒是姐夫身为大将军劳心又劳力,该多吃才是。”
利哥儿刚还被姜远的大道理唬得一愣一愣的,此时见姜远这般,顿时回过味来,反倒向姜远碗里倒饭。
姜远脸色一板:“我乃将军,你敢不听我的?”
利哥儿白眼一翻:“我是你小舅子,你敢欺负我?我回去就告诉三个姐姐,说你在外面养侧室!”
两人相互推让威胁,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谁,姐夫与小舅子抱着大碗蹲在墙角,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噎得直翻白眼。
“哎呀,侯爷,你怎的在此?”
樊解元匆匆找了过来,老远就叫喊起来。
姜远捧着大碗站起身来热情招呼,把手中的大碗递了过去:“樊将军吃了没?来一口?”
樊解元连忙推了推姜远递过来的碗:“本将军吃过了,我是来找你有事。”
姜远扒了口饭,含糊不清的问道:“啥事?”
樊解元一脸忧愁的说道:“我的侯爷啊,今日你去漕运司衙门码头练兵,何允谦都找上门来告状了。
说你公报私仇,为己私利霸占码头搅乱漕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