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唇边血迹起身，声音里不见半分不甘。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却洗不去眼中的灼热。

细雨收剑归鞘，青衫在雨中纹丝不动：\"辟水剑遇雨则强，此战胜之不武。\"

远处罗伞下，韩浩把玩着白玉药瓶。燕十三接过抛来的伤药时，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属下明日便来复命。\"

客栈门廊下，乌鸦的茶盏早已凉透。当他看到好友染血的衣襟，鹰爪般的手指陡然攥紧：\"真要给黑石当走狗？\"

\"赌约既立，生死无悔。\"燕十三望着屋檐坠落的雨线，忽然笑得释然，\"何况我这将死之躯，正缺个埋骨的好地方。\"

乌鸟伴着燕十三多时，知晓他并非虚言。燕十三旧疾缠身，如今已然病重，多方求医无果，早已断了治病的念头。生死于他，或许并无差别。

另一处，韩浩与细雨一行人回到丽春院，见红叶先生正候在大堂。一见到韩浩，红叶先生立刻上前禀报：“帮主！属下按您的吩咐，翻阅了红叶斋所有记载，终于查到了铁姑娘父亲的下落。”

韩浩微微颔首，径直踏上楼梯，走向二楼雅间。江玉燕原本坐在榻边绣着手帕，见他回来，忙起身斟了杯热茶。韩浩饮了一口，淡淡道：“说吧。”

红叶先生弓着身子，姿态恭敬如宫中小侍，谄媚道：“回帮主，属下在一份密档中发现了铁战的消息。数年前，他曾与一伙来历不明之人在苏州荒山交手，最终战败身亡。那伙人后来销声匿迹，至今未现踪迹。属下推测，此事多半涉及江湖恩怨，是否要追查那些人的身份？”

韩浩神色未变，沉吟片刻后说道：“不必查了，此事到此为止。若铁心兰问起，就说铁战死于意外。”能击败铁战之人绝非等闲，铁心兰武功，即便寻到仇人也是徒劳送命，不如就此断了她的念想。

红叶先生躬身应道：“属下明白。”见韩浩再无吩咐，便悄然退出雅间，返回红叶斋。

半个时辰后，苏州城一间破旧客栈内，小鱼儿与铁心兰正低头用饭。忽有一黑衣男子推门而入，环视一圈，径直走向二人，对铁心兰道：“铁姑娘，我家帮主请您过去，您父亲的事有消息了。”

“找到我爹了？”铁心兰闻言，立刻丢下碗筷，跟随来人匆匆离去。小鱼儿扒了几口饭，也追了出去。门外停着一辆马车，三人上车后直奔丽春院。

丽春院二楼雅间内，铁心兰忐忑不安地站在韩浩面前，颤声问道：“神君大人，我父亲……他还在世吗？”

韩浩望了她一眼，轻声道：“红叶先生从古籍中找到线索，你父亲曾在深山被人发现，可惜当时已因练功走火入魔，气绝多时。铁姑娘，节哀。”

铁心兰如遭雷击，浑身发颤，不可置信道：“他……死了？”

见韩浩点头，她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眼前一黑，险些跌倒。韩浩伸手扶住她，温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若倒下了，你父亲泉下有知，岂不痛心？”

铁心兰紧咬下唇，强忍悲痛。虽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闻噩耗，仍是心如刀绞。半晌，她勉强平复心绪，挣开韩浩的怀抱，低声道：“多谢神君相助，心兰铭记于心。不知我父亲葬在何处？”

韩浩摇头道：“荒山野岭，并无确切位置。何况时隔多年，尸骨早已无存。”

铁心兰默然良久，终是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日后神君若有差遣，心兰定当竭力相报。”

铁心兰与韩浩道别后，黯然离开包厢。守在外面的小鱼儿见她神色哀伤，想起方才听到的对话，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默默陪她在苏州城中漫步。

次日，伤势痊愈的燕十三背着行囊，手持骨毒剑来到丽春院。黑石帮众早已得到指令，径直将他引入二楼包厢。见到韩浩，燕十三抱拳行礼：“属下见过帮主！”

韩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