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心性,世上没有几人能过朱焽。
然而,若论天资与争斗
“朱焽注定不会是你的对手。”
余幼嘉轻声道:
“你又何必同他争什么?”
朱载闻言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沉默不语好半晌后才道:
“连你也偏袒朱焽。”
少年剑眉压眼,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余幼嘉没想到朱载想了半天就想出这句话,几乎要被气笑,但嘴角刚刚抬起,到底是忍了下来: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目视长远方能长久。”
“朱焽从前再压你一头,可也到底是从前,你此行前去饶是争过了他,也不过得到一个淮南王之位。
可你若今日留在崇安,往后得到的东西,可都是你自己亲手搏来,往后独属于你一人。”
这怎么能算偏袒朱焽?
此等好言相劝,所思所想其实无非是想留下朱载的性命!
那日,淮南王马蹄的可怖,无需多言。
朱载此去,看似是与朱焽争。
可实际上,朱载的对手从不是朱焽,而是执意偏袒于长子的淮南王。
以朱焽的心性,才反倒是不会将俗世浮名看的太重之人。
淮南王连亲子都杀,朱载哪怕是能在他手下证明自己,也注定极为艰难,极为痛苦。
所以,为何要回去呢?
分明凭朱载自己的本事,来日天下大乱,寻个明主投奔,往后封王拜相也未可知。
为何,一定要执拗于回淮南争抢一份或许并没有那么好的东西呢?
“可我,不甘心。”
许久,许久,余幼嘉所等到的也不过只是这个答案。
朱载垂下头去,轻声道:
“我就是不甘心,而已。”
“你们都说我聪慧,好似我往后能得许多东西一般,可事实便是,我从前既没有许多,往后更搏不出个天地,纵使有,也会被夺走。”
少年仍低着头,只是这回,口中的言语含糊了些许:
“如今我过不去此劫,更遑论以后呢?”
“我总得去面对朱焽或许,也是父王,但我不在乎。”
因为,他早已经死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