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
五郎一头雾水:
“什么巧遇?”
巧遇还有直接等来的吗?
余幼嘉没解释,只道: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乖乖核算账目。”
好不容易把一家子拉扯到都能干活
若是五郎这回核算没有失误,往后她肩上的担子便又能松掉一分。
无论怎么想,都是好事一件。
五郎迷迷糊糊应下,一一开始核对账目。
余幼嘉看着少年认真的神态,还有那比之去年抽芽不少的体型,一时颇觉熨称,开口问道:
“连小娘子最近还在给你特训——”
后面的话,自然是没有说完。
因为在这个略有些许燥热的午后,她听到了一阵警世铃音。
铃音初闻悠远,细闻幽怨。
那别有鸾铃的舆车自街上穿流而来,堪堪止步于嘉实商行门口
手。
先探出的是一截白玉般的手。
那白皙修长的手指虚虚挑起青纱帐间一条缝隙,系在帐外的素银铃铛由此牵动,便又轻响一声。
回味悠长的铃音之中,手指的主人像终于做出什么决定一般,俯身踏出——
夏日湿热,那人身着禅衫薄衣,满肩墨如流墨般泻下,仅用一根鸦青色绦带松松系在左侧肩头。
那带子挽得极随意,仿佛只是随手一束,几缕丝早已从束带中溜出,垂落在微敞的领口间晃动。
午后日光恰好勾勒出丝散乱的轮廓,绦带尾梢随着动作轻扫过锁骨
余幼嘉眸色微微一闪,原本紧靠椅子的肩背不由得离开一息。
可,出于她的预料。
寄奴似乎没有看到她,也没有说出那声‘巧遇’。
他只是迈步,进门,对着招呼客人的伙计说要二两果糖。
他的声音和煦温吞,每迈一步,每说一句,系着的辫便在肩头微颤。
可他又不急于整理,只是任由丝垂落颊侧,偶尔才微微偏头,用指尖将一缕散热别回耳后——
动作慢得恰到好处,让人瞧见他腕口处一道浅浅的红痕。
那红痕与间微微松动的绦带交相辉映,仿佛随时会散开,却偏偏维持着那种欲坠不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