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浑浊如泥塘、布满黄翳的眼珠子死死钉在吴韵脸上,里面的光芒混杂着极致的嘲弄、怜悯和一种近乎癫狂的洞悉!
“门……在跳?!”吴韵按在剑柄上的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惨白一片。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被彻底颠覆认知的剧烈眩晕!十年!整整十年!他掘地三尺,翻遍了这座城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他认为可能藏着“高人”或“玄机”的犄角旮旯。他所有的认知,所有的努力,都建立在一个牢不可破的铁律之上——那扇门,必定是一个物理的存在!一个地点!一个需要挖掘、需要搜索、需要破坏才能找到的入口!它或藏在深宫秘苑,或隐于市井陋巷,或埋在风水宝地之下……但绝不可能……绝不可能是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妖言惑众!”侍卫首领再也无法忍耐,手中长刀嗡鸣一声,雪亮刀光撕裂眼前的污浊空气,带着十年来压抑的怒火和对主辱臣死的忠诚,化作一道冰冷的闪电,直劈老乞丐那颗污秽不堪的头颅!
“住手!!”
一声暴喝如同炸雷般从吴韵喉中迸发!声音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撕裂般的惊悸与茫然!
刀锋在老乞丐头顶三寸之处戛然而止!带起的劲风撩动了他那板结如毡的乱发。侍卫首领愕然僵住,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主子。
吴韵根本没看他。他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意志,都死死地聚焦在那根指向自己心口的污黑手指和那双浑浊得如同深渊、却又仿佛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上。
门……在跳?
心……在跳?
他下意识地,猛地低头!
目光穿透亲王常服繁复精美的刺绣纹理,死死钉在自己左胸的位置!隔着坚韧的锦缎和坚韧的皮肉,里面那颗属于“睿亲王”的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沉重地、急促地、如同濒临炸裂的战鼓般,“咚!咚!咚!”地撞击着胸腔的肋骨!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沉闷的回响,清晰地传入他自己的耳膜,震得他四肢百骸都在微微发麻!
十年寻寻觅觅,扒地挖墙的癫狂执念,皇宫地砖的冰冷触感,皇后寝宫里掀翻凤榻时刺耳的碎裂声,道观丹炉倾覆时呛人的灰烬,泥泞水田中深陷的足印……无数画面如同碎裂的琉璃,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