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谢籍操控飞舟,徐徐上升。
飞舟穿云破雾,升到高空。洪浩立于船头,回望来处,只见云海茫茫,哪还有方壶仙境的轮廓踪影。好像之前的一切经历,都只是一场幻梦。
正如陆压所言,此地方壶,非是固定,缘至则现,缘尽则隐,非有莫大机缘者不可遇,不可留。
“不见了……”林潇扒着船舷,惊叹道。
“仙缘如此,能得一遇,已是侥天之幸。”轻尘轻声道,目光清澈。
谢籍则兴奋地搓着手:“嘿嘿,这一趟真是赚大了。小师叔,我这新学的符法,还有陆压前辈给的以德服人宝贝……眼下我倒巴不得遇个强敌,正好可以一验所学。”
洪浩一个暴栗敲他头上,教训道:“你个乌鸦嘴莫要乱讲,平安无事最好。眼下我们的对头越来越强悍棘手,不似当年带你游历之时那般轻巧。”
谢籍揉着脑壳,兀自不服气:“怕甚,我们也不是当年的我们。”
听他这般讲话,洪浩也不禁生出些感慨来——不过短短数年,竟是恍若隔世。
“谢小子,当年若不是我和瑶光妹子撞见你醉倒在臭水沟,也不知今日你在作甚?”
“还能作甚?”谢籍并不忌讳,自己揭短道:“无非是在项阳城中日嫖夜赌,醉生梦死,玩物丧志,玩人丧德……总是活在裆下。”
林潇好奇道:“呃……不念过去,不惧未来,活在当下似乎也不错。”
谢籍望她一眼,笑嘻嘻道:“我讲的裆却是裤裆的裆。”
林潇嫌弃白他一眼,便不言语。她与谢籍讲话,总是吃瘪居多,但却还是忍不住想去搭话。
洪浩笑道:“莫把自己讲得那般不堪,你本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便是没遇见我们,自然也会另有一番机缘造化……”
谢籍摇摇头,认真道:“小师叔,那却不一样。若非遇见你和师父,领我踏进修仙一途,我只以为那些鬼神志怪的书籍,都是闲极无聊之人,编来打发时辰的胡诌。”
“比如先前我们所遇的四大天王,我只道是庙中泥塑,不曾想过还有真身。更不曾想过还能与其对战一番……”
洪浩闻言,也不禁莞尔,拍了拍谢籍的肩膀:“是啊,这天地之大,玄奇莫测,我等所知,不过沧海一粟。”
他望向远方云海,“我学文几年,但跟着老夫子所学都是经史子集,之乎者也一类为多。虽然老夫子闲时也会讲些鬼神传说,但他自己非是修仙中人,也都是当故事讲。”
“譬如现今与我们多有龃龉的西方佛门,除了广为人知的如来佛祖,文殊,观音,普贤,地藏四菩萨,四大天王,其他的我便知之甚少……”
谢籍一听这个,立刻来了精神,他本就博闻强记,又得了些上古传承,对佛门秘辛和各种人物知晓的比洪浩多得多。
他摇头晃脑,如数家珍:“小师叔,讲到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佛门广大,岂止那几位?且不说那横竖三世佛和各自身边菩萨,什么大势至……单说那些罗汉尊者,就有降龙、伏虎、长眉、开心、布袋……各有神通,脾气也古怪得很。”
他越说越起劲:“还有那些不怎么露面的,比如掌管香积厨的紧那罗王,据说厨艺通神,一碗素斋能让人悟道;有镇守佛国边陲的毗沙门天王,麾下夜叉罗刹无数;有专司惩戒叛佛者的金刚密迹菩萨,出手狠辣无情……”
“更有些名号听起来就邪门的,却也是他佛门中人。”谢籍压低了声音,一脸不屑。
“比如那大蟒蛇神摩睺罗伽,本是妖魔皈依,脾性难测;还有那鬼子母神,虽已证菩萨位,但护犊之心极重,惹了她座下鬼仔,麻烦不小;再有便是那孔雀大明王菩萨,原是吞佛的凶禽,法力无边,性子更是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