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昀野仰头看着逆光而立的养父,像仰望一座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山。
两条路。
一条是屈辱的生路,一条是彻底的死路。
他终于明白,从始至终,他都没有任何胜算。
他输掉的不仅是苏软,还有过去十二年赖以生存的信仰和依靠。
十二年来,晏听南如父如师。
给了他优渥生活 ,还有旁人艳羡的一切,却从未用杨泽川的儿子这个身份压过他。
这是第一次。
用他最敬重的生父,来鞭笞他最不堪的现在。
耻辱感劈头盖脸砸下来,比拳头都疼。
他想起生父墓碑上刻的英烈永存,想起晏听南书房里那张泛黄的战友合影。
两个同样骄傲的男人,一个血洒疆场,一个替他养大了儿子。
而他呢?
他成了什么?
一个沉迷情爱,输不起闹不停的废物。
的确。
他不配做杨泽川的儿子。
更不配让晏听南再费心管教。
他知道,晏听南给他这两个选择,是他生父杨泽川用命换来的最后余荫。
他也只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晏昀野闭上眼,喉结剧烈滚动,最终从齿缝里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我选一。”
“我去海外,我会安分……”
“见了她,我会喊小妈。”
晏听南看着晏昀野煞白的脸,心底并无快意。
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
杨泽川死前的托付言犹在耳。
那时晏昀野才十岁,眼神怯生生拽着他衣角,像只淋雨的小狗。
他并非冷血之人,十二年,养只狗也有感情。
可这情分,一次次被晏昀野的愚蠢和偏执消磨。
他给过机会,不止一次。
停职是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