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不清胡凯旋底细。

只想赶紧脱身。

现在他眼睛看不见，别说见老伙计了，连门都不敢多出，生怕是以前得罪过的人来找麻烦。

三十六计。

跑最靠谱！

他正打算一走了之，胡凯旋却不松口，慢悠悠说了几句：“一条江，两边山，山上砍柴山脚点烟……”

“鹧鸪劈山甲，鹞鹰开土门，踏过金殿路，寻过龙宫门。”

“元良如今在哪儿？”

这话一出。

陈雨楼脸色刷地就白了。

当年他是卸岭的头把交椅，这些黑话哪能听不懂？！

能说出这种行话的，绝不是街头扛锹就挖坟的毛头小子。

胡凯旋来头不小，不是哪支奇门就是哪家祖传的倒斗老手。

王剀旋却听得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胡凯旋在念叨什么。

可胡建军不一样。

他懂十六字风水秘术，这些暗语门道，一听就明白。

但他更震惊的是——胡凯旋提到的那个老陈，竟然身份如此惊人！

“你到底是谁！

？”

陈雨楼声音都抖了。

胡凯旋笑了笑：“我是谁不打紧，关键是您，老陈，当年卸岭的大当家，常胜山的总舵主……”

“我没说错吧？”

“什么！

？卸岭头目！

？”

胡建军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个街头算命的瞎子。

居然是统领十几万盗匪、纵横江湖的巨盗头子——陈雨楼！

？

简直不敢信！

！

“啥总舵主？”

王胖一脸懵，“他不就是个瞎溜达的老头嘛！”

“哼！

黄口小儿……”

陈雨楼脸色一冷，整个人气势陡升，“你不认得我，我不怪你，可你不能糟蹋卸岭的名头！”

“就你这副狂样……”

“搁以前，我不动手，你也得被扔进河底喂王八！”

他这一辈子最傲。

但也最对不起卸岭兄弟，心里一直过不去这个坎，谁要敢乱嚼舌根，他受不了。

不过他敢火，也是因为没从胡凯旋身上察觉到杀气。

对方八成不是敌人。

“嘿！

！

胖爷我……”

王剀旋一听火气也上来了，撸袖子要开骂。

胡建军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胖子！”

狠狠瞪了他一眼。

心里直骂娘，这哥们什么时候都看不清形势。

难道看不出……

胡凯旋对这老头有多客气！

？

“这位……”

陈雨楼转向胡凯旋，拱了拱手，“我退隐多年，今日得见诸位英雄，本是荣幸，但……”

“江湖事，早就不沾了。”

“我走了。”

话音刚落。

他又起身要走。

哪怕对方没恶意，他也懒得再卷进这些破事。

这些年他想通了。

早年挖坟掘墓，怕是惹了天怒，才落得双目失明的报应。

“老陈，急啥走啊？”

胡凯旋没拦他，只是淡淡地说，“你就不想知道，你那个结拜兄弟——搬山领鹧鸪哨的消息？”

一下子，陈雨楼停住了。

整个人僵在原地，心口像被雷劈中，震得五脏六腑都在抖。

多少年了……

他在黄河两岸四处打听，连个影子都没找着。

音信全无。

如今从胡凯旋嘴里听见“鹧鸪哨”

三个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