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推着轮椅缓缓滑到病房门口，金属轮子在寂静的走廊上出细微的声响。

他抬眼看着守在门口的两名警卫，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淡笑。

&0t;我要回去休息了。

&0t;他声音虚弱，手指却稳稳地握住轮椅的操控杆，

&0t;你们要是愿意，顺道送我一下，省得我打车了。

&0t;

两名警卫交换了个眼神。

其中一人走到走廊拐角处，压低声音打起电话。

江淮的目光落在窗外——暮色中，一只灰雀正掠过医院草坪，飞向远处渐渐亮起的霓虹。

&0t;上头说可以。

&0t;回来的警卫语气生硬，&0t;但我们必须全程跟着。

&0t;

江淮轻轻点头，任由他们一前一后推着自己的轮椅。

电梯下行时，不锈钢墙壁映出他苍白的脸色，以及警卫腰间若隐若现的枪柄。

医院大厅的电子屏正播放着晚间新闻：&0t;警方仍在追捕涉嫌暴力抗法的前刑侦队长许昭阳&0t;

画面闪过码头爆炸的浓烟，和几个模糊的监控截图。

轮椅经过自动门时，夜风裹挟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淮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弯腰时左手&0t;不小心&0t;碰掉了警卫别在腰间的对讲机。

&0t;抱歉&0t;他喘息着说，右手却借着身体的遮挡，将一枚微型器塞进了对讲机电池槽的缝隙里。

警卫骂骂咧咧地捡起对讲机，粗暴地推着轮椅继续前行。

停车场上，一辆贴着&0t;医疗转运&0t;字样的面包车已经动。

面包车驶入夜色中，后视镜里，医院的灯光越来越远。

江淮靠在窗边，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像极了案件板上那些错综复杂的红色连线。

他知道，许昭阳此刻一定也在某处，看着同样的雨。

江淮推着轮椅缓缓滑进玄关，屋内一片昏暗，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进来些许微光。

他伸手按下开关，暖黄的灯光亮起，映出蹲在门口的小猫——多多正仰着脑袋，

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尾巴尖紧张地微微颤动。

&0t;多多&0t;江淮的声音有些哑，弯腰想去摸它，却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腰间的伤，疼得轻吸了一口气。

多多立刻&0t;喵&0t;地一声窜过来，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脚踝，又焦急地绕着他的轮椅转圈。

江淮伸手将它抱到膝上，手指陷进温暖的皮毛里，才现小家伙在抖。

&0t;怕什么&0t;他轻声说着，指尖抚过多多的耳尖，

触到一片湿润——窗台上的雨水溅进来，把猫毛都打湿了，但它却固执地守在门口。

饭盆里的猫粮一颗没动，旁边的水碗也满着。

江淮胸口突然一阵闷，他记得自己出门前还特意倒了新猫粮，揉着多多的脑袋说&0t;爸爸很快就回来&0t;。

&0t;他肯定会回来的&0t;江淮把脸埋进多多的皮毛里，深深吸了口气，猫毛上还残留着许昭阳常用的那款须后水的味道。

多多像是听懂了般，仰头舔了舔他的下巴，湿漉漉的鼻尖蹭过皮肤，带着小动物特有的温热。

窗外雨声渐密，江淮抱着猫挪到窗前。

玻璃上雨痕蜿蜒，模糊了远处城市的灯火。

他无意识地摸着多多颈后的软毛，指尖触到一个硬物——是许昭阳给猫戴的项圈，上面挂着个小小的金属牌。

江淮将金属牌翻过来，借着路灯的光，看清了背面新刻的一行小字：【等我回家】

多多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终于放松下来，出咕噜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