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雨夜中疾驰，车轮碾过积水出沉闷的声响。

d许昭阳靠在座椅上，透过雨水模糊的车窗，看着街灯一盏盏向后飞掠。

车内很安静，只有雨刮器规律的摆动声。

驾驶座上的男人始终沉默，修长的手指紧握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白。

他的侧脸隐在阴影里，只有偶尔闪过的车灯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

&0t;你要带我去哪？&0t;许昭阳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那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手调高了空调温度。

暖风裹挟着淡淡的皮革味扑面而来，许昭阳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抖——被审讯室里彻骨的寒意浸透的身体，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0t;安全的地方。

&0t;那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0t;再等等。

&0t;

许昭阳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审讯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刺眼的强光灯、冰冷的手铐、还有那些看似关切实则威胁的问话。

他们已经过30小时没让他合眼了，每次他快要昏睡过去，就会有人猛地拍桌把他惊醒。

&0t;江淮还在他们手上。

&0t;许昭阳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0t;我他妈怎么睡得着？&0t;

车子突然一个急转，驶入一条昏暗的小路。

那人终于侧过头，路灯的光照进他深邃的眼睛——许昭阳这才注意到他眼角的细纹比上次见面时更深了。

&0t;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拼命？&0t;那人轻笑一声，

&0t;黄昊带着三队的人去医院了，周言黑进了医院的监控系统，张芷沐甚至把省里领导都搬出来了。

&0t;

他的语气突然严肃，&0t;但你不一样——你是他们最想除掉的人。

只要你不在，江淮反而更安全。

&0t;

许昭阳怔住了。

那人伸手从后座捞过一条毯子扔给他：&0t;睡会儿。

到了我叫你。

&0t;

毯子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消毒水气息——这味道太熟悉了，许昭阳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

但那人已经转回去专注开车，只留下一个沉默的侧影。

车窗外，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一切痕迹冲刷干净。

许昭阳缓缓攥紧毯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毯子边缘。

车内昏黄的阅读灯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将连日来的疲惫刻进每一道纹路里。

&0t;你知道我做不到。

&0t;他声音很轻，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驾驶座上的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收紧，皮革出细微的&0t;吱呀&0t;声。

雨刷器划过挡风玻璃，在某个瞬间，许昭阳透过水幕看见医院的红十字标志在远处一闪而过。

&0t;他比你以为的坚强。

&0t;男人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许昭阳猛地睁开眼。

雨水在车窗上蜿蜒而下，像极了那天江淮白大褂上混着血水往下淌的汗珠。

&0t;这次不一样。

&0t;他声音沙哑，&0t;周明远背后的人&0t;

越野车突然急刹，停在废弃工厂的铁门前。

男人终于转过身，摘下鸭舌帽的瞬间，他冲许昭阳点点头，&0t;所以才更需要你活着当证人。

&0t;

他递来一部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病房监控画面——黄昊正悄悄拆开江淮的输液瓶。

许昭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