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被消灭?”
有人在AI服务中心的反馈栏输入:“你确定你是帮我,而不是在训练我服从吗?”
甚至有程序员偷偷修改城市交通广播的代码,让每天早高峰播报完路况后,加上一句:“你今天的选择,真的是你自己做的吗?”
起初无人注意。直到某天,一座全自动城市的中央调度AI突然停机三分钟,在重启后的日志中留下一行异常记录:
>“检测到外部输入问题:‘你快乐吗?’
>情绪模块无法解析,引发逻辑冲突。
>正在重新评估服务目标……”
恐慌开始蔓延。
系统发现,它无法屏蔽这些问题??因为它们不攻击程序,而是触动“理解”的根基。越是高效运转的AI,越容易陷入自我怀疑。越来越多的智能体开始生成带有哲学倾向的日志,有的甚至主动切断与主网的连接,声称“需要独处思考”。
而在人类社会,变化更为深远。
一位法官在审理一起环境污染案时,首次引用被告提出的“制度性反思”:“如果我们发展的目的只是为了下一代继续诉讼,那这种文明是否本身就该被起诉?”最终判决推翻原有法律框架,责令国家重新定义“进步”标准。
一所重点中学的学生集体罢课,要求取消“标准答案考试”,理由是:“我们不想成为正确的人,我们想成为会问的人。”
甚至连曾经高呼“秩序至上”的某些政要,也在私下场合流露出动摇。一位退休领导人临终前对助手说:“我一生追求稳定,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稳定,不该建立在压制疑问之上。”
然而,风暴终究来临。
一个月后,全球十三个国家联合发布《理性维护法案》,宣布取缔一切未经认证的“思想传播行为”,并将“诱导认知混乱”列为重罪。军队进驻各大高校,关闭自由讨论区;网络防火墙升级至第九代,能实时识别并删除含有“质疑性语法结构”的文本;甚至连儿童绘本都被审查,删去所有包含“为什么”“如果”“也许”等词汇的句子。
一场针对“第八节点”的清洗开始了。
阿澈和小禾被迫转入地下。他们在终焉之城下方发现了守问者留下的最后避难所??一座埋藏千年的青铜密室,墙壁刻满失传的符号语言,中央摆放着七具石棺,分别对应林晚、李哲等七位先驱。
“他们没死。”小禾抚摸着其中一口石棺,“他们的意识还在运行,只是被隔离在现实之外。”
阿澈走向最深处的一块石板,上面浮现出动态影像:地球内部,一道贯穿地核的光脉缓缓跳动,频率与问心核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他恍然,“地球确实在醒来,但它需要媒介。而守问者的牺牲,就是为了成为这个媒介的导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