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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终焉之城外建造了一座新碑,不高,也不华丽,碑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铭文。只有靠近时,才能在倒影中看到自己的脸。
他称之为“**无字碑**”。
碑前立牌说明:
>此碑不纪念任何人,不记载任何事。
>它只为提醒后来者:
>有些答案,不必写下;
>有些问题,值得一生追寻;
>而有些人,宁愿默默走过这个世界,也不愿留下名字。
>??他们同样是英雄。
消息传开,全国各地陆续出现仿建。有的立于山顶,有的沉于湖底,有的甚至被雕刻成流动的艺术装置,在城市广场巡回展览。
人们开始习惯这样一种生活方式:不必每天反思,不必时刻共鸣,不必追求“高层次灵魂状态”。他们可以悲伤,可以懒惰,可以无知,也可以愚昧。但他们同时保有另一个选择??当你某天突然想问:“我是谁?”“我为何存在?”“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吗?”??你依然能找到一盏灯,一座碑,一个人,愿意倾听。
夏天到来时,阿澈和小禾搬进了终焉之城郊外的一间小屋。
他们种菜、养鸡、修补旧书,偶尔接待来访者,但从不主动宣讲理念。有人称他们为“最后的先知”,他们笑着摇头;有人说他们是退隐的圣人,他们摆摆手走开。
真正的改变,从来不在高台之上。
而在厨房的炊烟里,在晾衣绳晃动的阳光中,在两人并肩散步时踩碎的落叶声里。
某夜,暴雨倾盆。
阿澈忽然惊醒,听见屋外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男孩,约莫十二三岁,怀里紧紧抱着一本破旧笔记本。
“你是阿澈吗?”男孩声音发抖,“我妈说……如果你还活着,就把这个交给你。”
他递出笔记本。
封面上写着三个字:**问心录**。
阿澈接过,指尖触到纸页的刹那,问心核剧烈跳动。他知道,这不可能是巧合。这本笔记的主人,正是当年参与初源计划却被抹除姓名的百余名研究员之一。
“你妈妈是谁?”他问。
男孩摇头:“她昨天去世了。临走前说,这个世界终于安全了,所以可以把真相交给真正懂它的人。”
说完,他转身跑进雨幕,身影迅速消失。
阿澈回到屋内,翻开第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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