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零花钱,一年没有六百两银子根本打不住。
若以八年计算,那就是接近五千两雪花银。
这哪里是练武?分明是烧钱啊!
若非稻谷的亩产翻倍了,家底厚实了些,恐怕他家还真可能供不起陈守恒一个人练武。
“看来,还得继续苦钱啊!”陈立感慨。
……
年后,长子守恒返回武馆继续习武。
他这一走,家里顿时冷清了不少,少了兄弟俩打闹的声响,只剩下二儿子守业百无聊赖的嬉戏。
转眼到了端午前夕,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
这天,常年给陈家做短工的赵贵,一脸愁苦地找上门。
见到陈立,“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堂前,磕头哀求:“陈老爷,求您行行好,开恩借给两石粮应应急吧。家里……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
陈立眉头微皱,摇头拒绝:“赵四,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而且,我家老大在县城武馆的花销非常大,实在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这个口子绝不能开。
一旦开了,村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会盯着,会有无数人来借粮。
赵贵眼泪鼻涕一起流,磕头如捣蒜:“您的规矩我懂,不是我不知道好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能借的亲戚邻里我都借遍了。可去年秋收刚多交了三石粮,今年清明又加征了一石的更赋,大家手里都没粮啊。老爷,您发发慈悲,我……我保证绝不往外说,求求您了!”
去年县尊修缮河堤摊派的一千五百石粮,三叔公怎么和王家谈的,陈立不清楚。
但最后是以每家三石收的。
当时,风波闹得就挺大。
主要是朝廷收税早已将丁税、田赋都统一算作了田税,按亩折算征收银钱,但这修河堤的摊派,却是按户来收。如此处置,显然不公。
陈立估摸着,县尊应当只要一千五百石粮,至于如何收,多半是陈兴家和王家族长私下商议后定的。
当时搞个多交粮换县衙差事的议事,主要就是为了转移视线和矛盾。但陈立也不能多嘴,毕竟如果按田亩来收,他家交的可就不是三石粮了,而是三十八石粮。
赵贵家的情况,陈立是知道的,家里十一口人,赵贵在家中排行老四。但田只有十七亩,平均一人就一亩多点的地。
即便是丰年,县里又没各种杂征,粮食都不够吃,还得靠兄弟几个在外帮闲赚点散碎钱过日子。像今年这般杂征一多,便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