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眼皮重得如同坠了数斤石头,但她还是勉强睁开一条缝。
入目便是璀璨如白日的灯火,儿臂粗的蜡烛四处晃着,刺得人眼睛疼,不禁抬手挡住。
这一抬手,袖口往下滑,手腕上的镯子叮叮当当作响,金玉镶嵌,精致异常,连上面雕刻的琵琶亦丝弦清晰,琴头上甚至还镶嵌由数枚红宝石围成的宝相花,摸上去只稍微微用力,便能察觉凹凸印在手指上的钝痛。
一张脸探过来,青春活泼,似曾相识。
她微微一震。
“安娘,你没事吧?这果酒的后劲有那么大吗,我也喝了一盅,都无甚醉意呢。”
对方摸她额头,手心温温的,且柔软,不用看也知道必是生于富贵之乡,才有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手。
她猛地伸出手,紧紧捉住!
对方吓一跳:“月姐姐,你快来看看,安娘这是怎么了?”
香风由远而近,那是牡丹的香气。
牡丹香气的主人弯腰看她脸色,也探了探额头:“没烧起来,这是真醉了?”
她抬头去看,对方与她生得几分相似,却更为雍容,也更成熟年长几分。
“阿……姊?”
“看来还没糊涂。”贵妇人笑吟吟,将她拉起来。“好了,左右宴会已近尾声,你正好出宫去醒醒酒。”
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纹丝未动。
“安娘?”
她怔怔望着两人,尤其是依旧被自己捉住手的少女,忽然伸出手臂,将其紧紧抱住,潸然泪下!
“安娘,你没事吧!”
少女吓一跳,赶紧抚着她的后背。
“李漓,我方才做了个梦。”
“做噩梦了?早知下回不让你喝酒了。”
“我梦见你们都……都不见了,余下我一个,孤苦伶仃,举目无亲。”
“我说你怎么醒来半天没回神,原来是梦见这个,放心吧,那只是梦,我们都在呢!”少女轻声细语哄着她,“你要是不信,就掐掐我。”
她还真伸手掐住少女的脸。
后者小声喊痛,捂着脸气呼呼:“你还真舍得下狠手啊!”
李漓素来脾气好,生气也气不过半天,何况对她从未真正生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