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到第三日头上,淡水桶见了底。
张云生望着船头摇晃的银铃,突然指着左前方的岛影:“那边有淡水气,靠岸补给。”
李二狗正蹲在船尾啃干粮,闻言“噌”
地蹦起来,往岛子方向瞅——那岛不大,沿岸长着黑压压的红树林,树冠间飘着层淡红的雾气,看着就透着邪性。
“奶奶的这岛看着不吉利啊。”
李二狗摸出铜钱剑往船板上一戳,剑穗七枚铜钱叮当作响,“曾祖父说过,红雾罩顶的地方准有脏东西,咱要不换个地儿?”
话刚说完,喉咙就“咕噜”
响了声,昨儿个就没喝够水,这会儿嘴唇干得裂。
苏婉儿的追魂铃线往岛上探去,银铃在半空晃了晃:“铃音没带邪气,红树林里有水声,应该是淡水溪。”
她往引魂灯里添了点油,灯芯爆出火星,“不过土壤里有血气,登岛后得小心脚下。”
史密斯正用圣银匕刮船板上的海蛎子,圣骸吊坠突然微微烫。
他抬头望岛,红树林的缝隙里闪过几道黑影,快得像风:“有活物在动,数量不少。”
匕往腰间一插,摸出个羊皮水袋,“这是最后半袋圣水,省着点用。”
船刚钻进红树林,李二狗就跳上滩涂,脚刚落地就“哎哟”
一声——滩涂的泥竟是暗红色的,踩上去软乎乎的,还带着股铁锈味。
他蹲下身捏了把泥,指尖立刻沾了层黏糊糊的东西,“奶奶的这泥咋是红的?血浸的?”
“是瘴气染的。”
张云生的天师印往泥里按了按,印底紫金光一闪,泥里立刻冒出细小的气泡,“红树林的腐叶积久了会生瘴气,跟海水混在一起就成这样了。”
他往岛上走了两步,突然停住脚,“这瘴气里掺了别的东西,有点像蛊毒。”
苏婉儿的银铃线往树干上缠了圈,铃身刻的咒文渗出银血:“是五毒降的底子!”
她拽着铃线往回拉,线头上沾了片红叶,叶子背面爬着细小的虫卵,“这些虫卵遇水就活,千万别碰溪里的水!”
“那咱喝啥?”
李二狗急了,举着铜钱剑往树林深处走,“老子找口干净的泉眼去!”
刚进林子没两步,脚就踢到个硬东西,低头一看,竟是半截人骨,骨头上还缠着黑色的线,“奶奶的!
还真有死人!”
铜钱剑突破“嗡”
地一声震颤起来,剑穗铜钱疯狂打转。
李二狗赶紧把剑往地上插,剑尖入土三寸,竟带出条暗红的蛊虫!
那虫子有手指长,身上布满环纹,头上顶着个小肉瘤,被剑尖挑着还在疯狂扭动,肉瘤里挤出淡红的汁液,滴在地上就烧出小坑。
“这是啥玩意儿?”
李二狗吓得赶紧甩剑,蛊虫却死死咬住铜钱,剑穗铜钱瞬间蒙上层黑雾,“奶奶的还敢咬老子的剑!”
他往剑上啐了口唾沫,摸金符碎渣的余威顺着剑穗蔓延,蛊虫顿时抽搐起来。
苏婉儿脸色骤变,引魂灯往蛊虫身上照去:“是五毒降的雏形!
你看它背上的纹路!”
灯光下,蛊虫环纹里显出淡淡的银线,与苗疆护魂蛊的纹路有七分像,却多了几道倒刺,“是用护魂蛊改的邪蛊,肉瘤里是浓缩的瘴气毒!”
张云生的天师印往蛊虫头上一按,紫金光裹着蛊虫往沙滩拖:“别让它爆了!
这玩意儿一炸能染黑半片林子!”
他往蛊虫身上贴了张朱砂符,符身金光立刻将其缠成粽子,“幽冥会在岛上养蛊,这林子底下不定埋了多少虫卵。”
史密斯的圣银匕往蛊虫肉瘤上一划,圣芒顺着刀刃注入,蛊虫突然出尖细的嘶鸣,环纹里的银线纷纷断裂:“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