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生握紧五方残片,剑身上的北斗暗纹此刻全部亮起,却在中心留出空位——那是中央土令的位置,也是饕餮心脏的所在。
他突然想起师傅临终前的血书:"
五令归位,地脉重连"
,原来归位不是集齐,而是各归其位。
"
史密斯先生,"
张云生望向渐渐沉没的铁船,"
教廷能定位黄泉之门的具体位置吗?"
史密斯点头,掏出磨损的羊皮地图,十字坐标正对准赶尸巷的古井:"
三天前,梵蒂冈的占星师观测到东方出现五芒星异象,坐标就在你们的赶尸巷。
"
苏婉儿突然指着地图上的密文:"
阿娘的笔记里也有这个符号,她说这是黄泉眼,也是饕餮的命门所在。
"
飞艇在赶尸巷上空盘旋,三人看见老烟杆的魂火正坐在古井旁,赶尸杖头的银铃对着他们轻轻摇晃。
张云生知道,真正的决战不在江面,而在井底的黄泉之门——那里,陈铁山的残魂与黑煞教教主正在等待,用三百具僵尸兵的生魂,准备最后的血祭。
"
下去吧。
"
张云生握紧七星剑,"
陈铁山的密信交易只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引我们去黄泉之门。
"
史密斯检查着银弹储量,十字架在胸前泛着微光:"
教廷给我的命令是摧毁镇邪令,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或许,东方的道术,真的能让古老的枷锁重新闭合。
"
苏婉儿将母亲的银铃系在飞艇操纵杆上,苗银与十字架的碰撞竟出清越的和鸣:"
阿娘的银铃说,该回家了。
"
飞艇缓缓降落,赶尸巷的银铃驱邪结在晨雾中闪烁,仿佛在迎接三位守护者。
张云生看着手中的五方残片,想起师傅的血书、师娘的银铃、老烟杆的断指,突然明白,所谓密信交易,不过是命运的齿轮转动时扬起的尘埃。
"
徒儿们,"
张云生望向苏婉儿和史密斯,"
黄泉之门后,可能是我们最后的背水一战。
"
苏婉儿晃了晃新制的燃烧弹,银饰碎片在瓶中出细碎的响:"
怕什么?我们有剑,有铃,有枪,还有"
她看向史密斯,"
有能和吸血鬼猎人合作的勇气。
"
史密斯苦笑道:"
记住,别叫我猎人,叫我暂时的盟友——毕竟,谁也不想看见东方的凶兽,和西方的吸血鬼,在同一片土地上肆虐。
"
三人走向古井,老烟杆的魂火站起身,赶尸杖指向井底:"
贤侄,阿秀在井底留了句话,说五方令归位时,要让北斗星光照亮黄泉。
"
张云生点头,将五方残片按在井沿,七星剑的剑穗银铃、苏婉儿的苗银项圈、史密斯的十字架碎片,在晨雾中形成三色共鸣。
井底传来陈铁山的狞笑,却被银铃铛的响声盖过,那是师徒三人、中西两道,对抗邪祟的战歌。
"
叮——叮——"
银铃铛的响声沉入井底,混着史密斯的十字弩上膛声、老烟杆的赶尸杖点地声、苏婉儿的燃烧弹摇晃声,在湘西的晨空中回荡。
这不是交易,不是妥协,而是一场注定的合作——为了阻止饕餮的苏醒,为了让二十年前的血案不再重演,为了护得这人间,再无邪祟横行。
而那封沉入江底的密信,终将成为历史的尘埃,唯有三人的脚步声,坚定地迈向黄泉之门,迈向属于他们的最终决战。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