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有其握着手机站在原地片刻,才缓缓松开手,推开了诊室的门。
他一眼就看见她——苗念蜷坐在椅子上,侧脸微微歪向一边,脸颊肿得厉害,皮肤泛红,隐隐透出血丝。
她正咬着下唇,眉头皱成一团,膝盖处的擦伤还在渗血。
“念念。”
“嗯?”她刚想转身,却因膝盖剧痛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猛地一颤。
郝有其立刻上前一步,一手稳稳托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轻轻按住她肩膀,“坐好,别乱动。”
“哥哥呢?”她声音沙哑,带着点委屈。
“祁指陪着去做全身检查了。”他蹲下来,视线与她平齐,目光落在她脸上,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片青紫,“那女人打你了?”
苗念鼓起腮帮子,努力挺直脊背,却还是泄了气:“打了一下……不疼。”话虽这么说,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郝有其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医生给她处理伤口,动作轻柔得近乎虔诚。
他忽然开口:“你不是跟她们一起吗?怎么会被单独带走?”
苗念眼神闪了一下,低声说:“她们穿着工作服,拐角的时候突然喷了东西……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走了。”她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小,“祁指说……刚刚被炸的地方,是叔叔的?”
“嗯。”郝有其点头,语气随意得像谈论天气,但眼里藏着风暴,“你没事就好。下次在国外,还是要小心点。岑哥和叔叔阿姨都是科研人员,重点保护对象,有心之人,很容易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
苗念低头,手指绞着衣角,嘴唇抿成一条线:“对不起……给叔叔阿姨,给你添麻烦了。”
郝有其没接话,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是那种敷衍的拍打,而是掌心温热、缓慢而坚定地抚过她凌乱的发丝,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苗念怔住了,愣愣地看着他。
“你不是麻烦。”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我很庆幸,我能帮上忙。”
“你不生气了?”
苗念眨巴着眼睛,眼尾泛红,像被风吹皱的湖面,水光未干。
她仰起脸,鼻尖还带着一点未散的泪意,嘴唇微微撅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