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晨雾还未散尽，石砖缝里凝着细密的露珠。

林风站在场中央，掌心的黑白气流像两条游蛇般缠绕，又缓缓没入皮肤。

他望着对面持枪而立的苏婉儿，喉结动了动——这是他融合《乾坤诀》第一阶段后，次真正意义上的实战检验。

&0t;来吧。

&0t;苏婉儿将长枪往地上一杵，枪头撞出火星，&0t;我倒要看看，你这阴阳同修的玩意儿，到底是花架子还是真本事。

&0t;她的眉梢挑着，眼尾还沾着昨夜厮杀时溅的血渍，在晨雾里泛着暗褐。

林风深吸一口气，胸臆间突然翻涌起热流。

那是《乾坤诀》的内力在经脉里奔涌，比以往更磅礴，更……有灵智。

他能清晰感知到，阴脉里的寒雾正与阳脉里的火流互相撕扯又融合，像两团纠缠的云。

&0t;小心。

&0t;他低喝一声，右拳缓缓抬起。

拳风掀起的刹那，苏婉儿瞳孔骤缩。

空气像被无形的手揉皱了，她眼前的林风身影突然分裂成三个——左边的持剑，右边的执刀，中间的那个才攥着拳头。

晨雾被卷成漩涡，石砖上的露珠竟逆着重力往上飘，在两人之间凝成细小的冰晶。

&0t;镜照轮回？&0t;苏婉儿咬着牙，长枪划出半圆。

她曾听楚瑶说过，《乾坤诀》第十七式能混淆五感，可真正面对时才知多棘手。

枪尖戳中左边虚影的瞬间，后颈突然泛起凉意——中间那个&0t;林风&0t;不知何时绕到了她身后，拳风擦着她耳际掠过，带起一缕丝。

&0t;好！

&0t;苏婉儿旋身回刺，枪杆扫起的风将晨雾撕开一道裂痕。

这一回她看清了，所有虚影的动作都比本体慢半拍。

她沉腰转胯，枪尖直取林风心口——却在触到衣物的刹那，整个人突然陷入幻觉演武场的石墙化作敌国的荒漠，林风的脸变成了昨夜被杀的影卫领，正咧着嘴笑。

&0t;破！

&0t;苏婉儿大喝一声，咬破舌尖。

血腥味在嘴里炸开的瞬间，幻境破碎。

她踉跄后退两步，额角全是冷汗，枪杆上还挂着半片被内力震碎的冰晶。

再看林风，他站在原地，掌心的黑白气流已经收敛，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

&0t;第十七式的幻，是基于对手的记忆。

&0t;林风抬手擦去她额角的汗，指腹碰到她烫的皮肤，&0t;你刚才想到了漠北的沙暴，对吗？&0t;

苏婉儿愣住。

三年前她随父戍边，确实在漠北遭遇过沙暴，那场景她以为早忘了。

她攥紧枪杆，枪头在地上划出深痕&0t;这招……太阴了。

&0t;可眼底却闪着光，&0t;再来！

我就不信破不了第二次——&0t;

&0t;林公子！

&0t;

急促的脚步声从演武场入口传来。

柳如烟的月白裙角沾着草屑，间银饰乱了几缕，手里攥着半块烧焦的布片。

她跑得太急，到近前时扶着石墩直喘气&0t;残部……往西南山道撤了！

我跟着他们的马蹄印走了十里，他们没扎营，没生火，连水袋都没解——&0t;她把布片摊开，上面有半枚模糊的印记，&0t;这是在路边石头下现的，像是传递信息用的标记。

&0t;

林风接过布片，指腹摩挲着那枚印记。

是监察使系统的暗纹，和柳如烟昨夜从敌营拿到的密报如出一辙。

他抬头望向西南方向，晨雾里隐约能看见山道的轮廓&0t;他们不是撤退，是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