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指尖在案几上敲出极轻的节奏，亲卫的声音透过帐帘传来时，他正盯着烛火中跳动的蜡芯——那形状像极了三日前在黑风崖下，那个白胡子老头咽气前扭曲的脸。

&0t;粮仓守卫松懈？&0t;他放下茶盏，青瓷与木案相碰出清脆的响，&0t;账册怎么说？&0t;

&0t;今日卯时刚调拨了八百石精米，按例该有两队巡防军轮值。

&0t;亲卫压低声音，喉结动了动，&0t;可末将去查，西墙根的岗哨只有个新兵抱着酒坛打盹，东边的瞭望塔塔门都没闩。

&0t;

林风的眉峰微微一挑。

这三个月来他整顿军纪，粮仓守卫向来是重中之重，连苏婉儿都夸过&0t;连只耗子都别想溜进去&0t;。

他摸向腰间的玄铁剑，剑鞘上的云纹硌得掌心疼——这是苏婉儿亲手刻的，她说&0t;刀剑有灵，能替主人看路&0t;。

&0t;去把张老三叫来。

&0t;他突然开口，&0t;就是上个月偷拿了伙房半块腌肉的那个兵。

&0t;亲卫愣了愣，转身要走，又被他叫住，&0t;让他换身干净衣裳，别带刀。

&0t;

月上中天时，林风带着张老三摸进粮仓后巷。

小伙子紧张得直搓手，粗布短打被夜露打湿，贴在后背上。

&0t;林帅，末将真改了&0t;

&0t;嘘。

&0t;林风按住他肩膀。

借着月光，能看见粮仓西墙根的草窠里有半截褪色的红布——那是柳如烟的人做的标记，通常用来指示&0t;此处有异常&0t;。

他冲张老三使了个眼色，年轻人立刻猫着腰凑近，突然低呼：&0t;这草被压过！

&0t;

话音未落，墙头上闪过一道黑影。

林风的玄铁剑已出鞘三寸，寒芒映得张老三脸色白。

那黑影显然没料到此处有埋伏，落地时踉跄了步，怀里的瓷瓶&0t;啪&0t;地摔碎，酸臭的液体溅在青石板上，滋滋冒着白泡。

&0t;毒！

&0t;张老三本能地后退，却被林风拽到身后。

黑衣人见势不妙，反手抽出短刀就要往嘴里送，林风手腕一翻，剑鞘精准敲在他腕骨上。

瓷瓶&0t;当啷&0t;落地，黑衣人瞪圆了眼，突然咧嘴笑了——那笑容扭曲得像是被线牵着的傀儡，他猛地咬破袖口，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

林风蹲下身，指尖按在黑衣人颈侧。

心跳已经停了，尸体还保持着那个诡异的笑。

他扯下对方面巾，是张完全陌生的脸，左耳垂有个贯穿的小孔，像是常年戴耳环留下的——柳如烟说过，敌国暗卫有&0t;左耳穿环&0t;的规矩。

&0t;烧了。

&0t;林风对张老三说，&0t;连血带土都烧干净。

&0t;他站起身时，袖口沾了点毒汁，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像极了密室里那枚玉简的光。

与此同时，柳如烟的绣楼里，烛火噼啪炸响。

她捏着半片烧焦的密信，指甲几乎要掐进檀木桌里。

信纸上的字迹是用隐墨写的，她用白酒浸了半宿才显出来：&0t;血种将醒，以死为引&0t;。

&0t;活死人&0t;她轻声念出这个词，声音颤。

三天前从敌国使者手里抢来的玉简里，她曾见过类似的记载——那是一种禁术，将血经之力封印在活人经脉里，平时与常人无异，一旦触就会自毁，爆出相当于先天高手的破坏力。

窗棂被夜风吹得轻响，她抓起案头的密报就往外走。

路过妆台时，铜镜里映出她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