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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进帐时带着一股子沉水香。

她间插着支木簪，是用大营里的箭杆削的，见林风看过来，便笑道：&0t;宫中送来的金簪太招眼，木簪好藏符纸。

&0t;她将随身的檀木盒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朱砂画的镇魂香，&0t;这香能镇傀儡的阴脉，我让各地豪族连夜赶制了三千支。

&0t;

&0t;公主如何说服那些老匹夫？&0t;周震摸着胡子笑。

楚瑶的指尖拂过镇魂香，眼尾微挑：&0t;我告诉他们，若此战输了，他们的祖坟要被敌国的傀儡军刨开，用尸骨炼旗子。

&0t;她转向林风，&0t;朝会上有人质疑我浪费民脂，我便说——&0t;她模仿老臣的腔调，&0t;&039;&039;公主金枝玉叶，怎知兵事？

&039;&039;我便把他孙子的平安符拍在龙案上，说&039;&039;令孙在北境当斥候，上回传信说营里缺药，老大人可知道？

&039;&039;&0t;

帐中众人哄笑。

林风却盯着楚瑶腕间的红绳——那是他去年送她的，用北境寒蚕丝编的，此刻红绳上缠着半张烧焦的密报。

&0t;公主今夜还要劳神。

&0t;林风将碎掉的玻璃罐残骸推过去，&0t;这黑液里有龙魂，需要您用皇室血脉镇着，明日晨时在帅帐设坛。

&0t;

楚瑶的手指在红绳上绕了两圈，突然正色：&0t;林风，若这坛镇不住&0t;

&0t;镇得住。

&0t;林风打断她，&0t;你是乾元最后的嫡公主，他们盗走的龙魂，该由你拿回来。

&0t;

帐帘再次被掀起时，断鸿客的青衫还沾着黄沙。

他腰间挂着柄断剑，剑鞘上的血渍已经黑：&0t;林大人，我在敌境遇到了张九。

&0t;张九是断鸿客十年前的亲卫，三年前随商队入敌境后失踪。

&0t;他还活着？&0t;林风皱眉。

&0t;活着，&0t;断鸿客解下酒葫芦灌了口，&0t;但只剩半条命。

敌国用他练毒雾，说那毒雾能乱《乾坤诀》的气脉。

&0t;他将一张染血的绢帕拍在案上，&0t;这是他偷抄的配方，说毒雾里掺了北境的&039;&039;蚀骨花&039;&039;。

&0t;

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乾坤诀》最忌阴毒之气，蚀骨花的毒他曾在李玄清的伤口里见过——十年前那夜，李玄清替他挡下的暗器，淬的正是蚀骨花的毒。

&0t;传令下去，各营准备生石灰，蚀骨花遇火即燃。

&0t;林风抓起绢帕塞进怀里，&0t;断鸿客，你继续按原计划接近敌国国王，记住，他的左膀右臂李守忠，最恨他杀了自己的儿子。

&0t;

断鸿客的断剑在鞘中轻鸣：&0t;明白。

&0t;他转身要走，又回头，&0t;林大人，张九说血灵中枢的守将，是李玄清的师弟。

&0t;

帐中瞬间静得能听见烛芯燃烧的噼啪声。

林风望着地图上的西北荒漠，那里用朱砂标着&0t;血灵中枢&0t;四个大字，墨迹未干，像新流的血。

&0t;周将军，调近三个月的战报。

&0t;林风突然说。

周震愣了愣，从案底抽出一摞羊皮卷，边角都翻得起了毛。

烛火下，林风的手指在战报上快移动，突然停在某处：&0t;三月初七，敌寇突袭青石关，兵力五千；四月十五，夜袭白草滩，兵力三千；五月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