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初只是好奇的观望,渐渐地,有人在树下摆上了香案,焚香祷告。
更有甚者,一个在灾后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妇人,竟在树下割开手腕,将鲜血涂抹在粗糙的树皮上,泣不成声地祈求树灵保佑。
迷信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借着人们的恐惧与希望疯狂滋生。
张阿妹闻讯赶来时,老槐树下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人,气氛庄严肃穆得近乎诡异。
她看着那妇人苍白的面孔和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眉头紧紧拧成一团。
她没有厉声呵斥,只是拨开人群,走到树下,抬头看了看那繁茂的树冠。
随即,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常用来削木头的短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手脚并用地攀上了粗壮的树枝。
“阿妹,你疯了!快下来!别惊扰了树神!”有人惊呼。
张阿妹充耳不闻,她找了一块树皮上光芒最盛的地方,毫不犹豫地用刀削下巴掌大的一片,麻利地跳下树来。
她举着那块仍在微微发光的树皮,对着众人朗声道:“各位叔伯婶子,要是这树真有灵,那我今天就当众冒犯它。”她转身,从不远处自家临时搭起的灶棚里拎出一口锅,架在火上,将树皮扔了进去,又舀了几瓢河水。
“要是真有灵,”她一边扇着火,一边头也不回地说,“就让它显个灵,让我张阿妹今晚拉肚子拉到起不来床!”
汤很快就煮好了,水色澄澈,只有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在众人或惊疑或担忧的目光中,张阿妹第一个盛了一碗,仰头一饮而尽。
接着,她又给几个平日里交好的邻居盛了汤。
夜里,村里十几个喝过汤的人都安然无恙,唯独村头最皮的那个顽童,因为白天偷吃了半生不熟的野果,半夜里捂着肚子哭闹不休。
第二天,这事成了全村的笑谈,众人笑称:“看来树神也只罚懒骨头,专治嘴馋的娃。”
自此之后,再无人去老槐树下焚香祭拜。
那层神秘的光晕也似乎渐渐淡去,成了人们口中偶尔提及的奇闻。
不过,这棵老槐树却因此成了村里的新地标。
它枝叶繁茂,遮蔽出一大片阴凉,村民们反而更喜欢在树下聚集,煮一锅清茶,三三两两地闲聊,商议着村里的杂事。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处安置点的楚瑶,正经历着一场无人知晓的战争。
她连续七个夜晚,都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没有画面,只有一段挥之不去的旋律:空灵的青铜铃声,混杂着婴儿无助的啼哭,循环往复,像是要钻进她的骨髓。
起初她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