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蓝色火焰如同一颗微弱的星辰,每一次明灭,都与溪畔千万株植物的脉动精准地重合。
林风想后退,哪怕只是一寸,可双腿却重如铅铁,不,比那更糟,像是与脚下湿润的泥土长在了一起,无数看不见的根须从大地深处探出,穿透他的血肉,与他的骨骼紧紧缠绕。
这是一种温和的囚禁,一种甜蜜的束缚,世界意识在用最原始的生命律动向他发出邀请——留下,归来,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他抗拒的意志越是强烈,那股来自四面八方的牵引力就越是温柔而坚定。
“别动!”一声急促的低喝自身后传来,柳如烟的身影快如鬼魅,带着一阵草木清香掠至他背后。
她的指尖夹着一张绘满繁复银色纹路的符纸,毫不犹豫地贴在了林风的脊椎之上。
一股冰凉的气息瞬间涌入,暂时隔绝了那种无孔不入的共鸣感,林风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却依旧无法移动分毫。
柳如烟的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它们用‘共鸣’把你锁住了。这是这片大地最古老的法则,你越是挣扎,你自身的生命波动就越是清晰,它们就能把你牵得越紧。”
她绕到林风面前,摊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通体漆黑、仿佛由最纯粹的死亡凝结而成的木炭之心。
它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甚至在主动吸收着周围的光与热。
“这是‘炭心’,一截被世界树彻底遗弃的死枝核心。”柳如烟的眼神无比凝重,“林风,这道枷锁不是外力能斩断的,它源于你和这个世界的连接。只有你,用你自己的手,亲手切断它,你才能真正自由。”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山谷盆地,另一场无声的仪式正在进行。
楚瑶站在一座临时堆砌的石台之上,她的面前,篝火熊熊燃烧。
幸存下来的人们排着队,沉默地走上前,将一张写了字的纸条投入火中。
这是一场名为“遗忘诗”的行动。
每个人都在纸上写下自己对“林风”这个存在的最后一句记忆。
一个断了臂的汉子,他写的字迹潦草而充满力量:“他曾举火,欲烧穿这片天。”纸条卷曲,化为飞灰。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孩,她的字娟秀中带着一丝颤抖:“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不愿。”火舌舔舐,记忆消散。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浑浊的眼中映着火光,纸上只有一句话:“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当最后一句关于林风的记忆被火焰吞噬,天地间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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