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过长枪,将血印总令钉在沙盘中央。
沙盘上的山川河流被风掀起,却吹不动那张令纸。
“从今起,我不再问你们信不信我——”他举起右手,掌心的血还在渗,“我只问你们,信不信自己点的灯?”
九盏蜜灯突然在高台下齐燃!
火光映着万千将士的脸,有人抹了把泪,有人咬着牙笑,还有个老兵把头盔往地上一摔,吼道:“信!老子点的灯,能烧穿三十里敌营!”
柳如烟盯着梦简,眼底泛起水光。
她看见士兵们的信念波动像潮水,从四面八方涌向高台,撞碎了最后几缕阴云。
那枚残铃不知何时从林风袖中滚出,静静躺在帅印之下,铃心的蓝芒闪了三下,终于暗了。
山巅的观星阁里,楚瑶放下镜盘,指尖还留着蜜蜡的温度。
镜中九灯连成金线,直指北方——那里有座从未在地图上标记的黑塔,此刻正发出破裂的声响,墙皮簌簌往下掉。
她摸了摸腰间的静心印,又往炉里添了把沉水香。
“公主,”侍女捧着新到的军报进来,“三日后的捷报……”
“先收着。”楚瑶打断她,目光仍锁在镜盘上,“等那座塔倒了,再呈给主帅。”
校场的灯一直亮到后半夜。
林风坐在帅帐里,看着案头楚瑶的信——“妇孺皆安,愿将士所见,皆为真火”。
他摸出残铃,铃身还带着白天的体温。
突然,帐外传来马蹄声,是哨骑回来了。
“报——”声音裹着夜雾撞进帐来,“北边三十里,隐寨方向……有火光!”
林风将残铃放进帅印盒,扣上铜锁。
他站起身,玄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明天,该去掀了那座黑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