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作何解释?”一道清冷女声从人群后传来。
柳如烟不知何时挤到近前,指尖捏着半块染血的碎布,“这是方才从瘦逃兵靴底翻出的。”她展开碎布,上面用密线绣着只衔尾蛇——敌国影舌营的标记,“影舌营专司造谣惑众,他们的‘真话’,向来比假话毒十倍。”
她眼尾微挑,扫过那两个逃兵:“你们说听营里传言——可营里的传言,又是谁先说的?是昨夜巡夜时给你们塞酒的伙夫?还是今早替你们补铠甲的老张?”瘦逃兵的脸“刷”地惨白,另一个高个逃兵突然瘫软在地,额头撞在青石板上:“是……是西帐的马九!他说看见林将军和穿黑斗篷的人在北岭碰头!”
林风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注意到高个逃兵说“黑斗篷”时,喉结不自然地动了两下——那是被人下过“锁魂咒”的征兆,说话时会不自主模仿记忆里的关键词。
“诸位且散了。”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哑钟上,嗡嗡震荡,“三日后决战,若我林风真有异心,敌国战神的巨斧会先劈了我的头。”他望向赵承志,“赵千夫长,今夜子时,来哑钟下找我——我让你看样东西。”
人群慢慢散去。
苏婉儿握了握林风的手,转身去安抚还在交头接耳的士卒。
柳如烟则垂眸看了眼袖中微微发烫的星砂罗盘——方才挤在人群里时,罗盘上的命星轨迹突然扭曲成乱麻,分明有外力在干扰。
她冲林风使了个眼色,转身往星台偏殿走,裙角扫过青石板,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沉水香。
与此同时,三十里外的乾元宫。
楚瑶跪在蜜蜡灯阵中央,指尖抚过第七十二盏灯的灯芯。
这盏灯属于赵承志的母亲,此刻灯焰正诡异地逆时针旋转,映得灯壁上的守字纹扭曲如蛇。
她听见殿外传来啜泣,是三户军属在哭:“我家柱子死得冤!林将军说那座山 безопас,结果山崩埋了整队人!”
“阿姊们。”楚瑶起身,素白的裙裾扫过满地灯影,“可还记得《守衡谣》的前半段?”她轻轻哼唱:“守衡波,波连波,灶火不灭人不孤……”七十二盏灯的灯焰渐渐稳定,像七十二颗跳动的红心。
她使了个眼色,贴身侍女悄悄记下那三户的姓名——最末一个,正是“赵母”。
当星子爬上中天时,林风独自坐在哑钟下的青石板上。
徐昭从阴影里走出来,手中攥着半张染血的纸:“从瘦逃兵怀里搜的,用隐墨写的。”林风接过,凑到烛火前——显影的字迹歪歪扭扭,却盖着影舌营的朱印:“借逃兵之口,引赵承志生疑,乱联盟军心,待黑渊巨眼醒时……”
“停。”林风突然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