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飘着沉水香。
“林大人深夜来访,可是为玄阳子?”他放下书,眼角的笑纹里浸着了然。
“道长可知赤焰宗最近的粮饷?”林风在蒲团上坐下,“楚瑶派影七查过,三个月前开始,他们的粮饷比往年多了三成。”他盯着炉中跳动的火星,“多出来的部分,来自北境商队。”
无尘道人的手指在书页上顿住:“北境商队?那是......”
“表面是盐铁商,实则给北戎送过马料。”林风抬眼,“影三的密道能通丞相府,可北境商队的账本,我让人看过——每笔‘多出来的粮饷’,都盖着玄阳子的私印。”
竹影在窗纸上摇晃,像无数只手在抓挠。
无尘道人叹了口气:“玄阳子这孩子,当年在终南山跟着我修行时,最见不得弱者被欺。”他摸出枚菩提子在掌心搓,“许是这些年坐了掌门,看惯了朝廷的冷脸,才着了道。”
“所以需要道长去劝。”林风向前倾身,“江湖不能乱,更不能被外人搅乱。”
无尘道人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沟壑:“林大人可知,当年我在少林讲经时,有个小沙弥总偷溜去听江湖事?”他将菩提子塞进林风手里,“你让我想起那小沙弥——眼里有火,烧得人坐不住。”
林风捏着菩提子起身,月光透过竹枝落他肩头,像披了层碎银:“等事成了,林某请道长喝最烈的烧刀子。”
“我等这杯酒,等了二十年。”无尘道人送他到院门口,青布道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同一时刻,城南的红灯笼正一盏盏熄灭。
柳如烟倚在“醉春楼”顶楼的雕花栏杆上,指尖捏着枚龙纹晶核——这是她从影三密道的墙缝里抠出来的,表面还沾着陈年的霉味。
楼下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妈妈,这晶核您可认得?”她转身,将晶核递给靠在软榻上的老鸨。
老鸨眯着眼睛看了片刻,突然倒抽一口冷气:“这是北戎皇室的龙纹!当年先皇后的凤冠上,就嵌着这种晶核!”她攥住柳如烟的手腕,“姑娘,这东西怎会在影三手里?”
柳如烟抽回手,晶核在掌心发烫:“所以玄阳子日前见的‘黑袍客’,极可能是北戎的人。”她望向窗外的夜色,“得让人封锁赤焰宗周围的密道,否则还会有细作混进来。”
老鸨突然抓住她的衣袖:“姑娘,你可千万小心......”
“放心。”柳如烟将晶核收进檀木匣,“有人想让我们自己斗垮自己,但他们忘了——”她勾唇一笑,眼尾的胭脂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红,“我柳如烟,最擅长拆别人的局。”
与此同时,城郊的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