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悄无声息地进入房内,跪倒在地,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皇上,臣回来了。”
老朱眼皮都未抬,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嗯。那疯狗今日又啃了户部多少账簿说了多少屁话”
蒋瓛低着头,一五一十地将今日在户部的见闻道来,包括张飙打算明日去兵部武库司转转的计划。
最后,他呈上了那份详细记录了张飙一言一行的‘工作日志’。
老朱看着这份‘工作日志’,脸色越来越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但当看到张飙并未查出什么实质东西,只是虚张声势时,他紧绷的神色又略微缓和了一丝,但随即又被更大的怒火取代。
这疯子是在耍着他玩。
“混账东西!”
老朱气得将手中的’工作日志‘随手扔到一边,怒不可遏地道:“他就这点能耐只会虚张声势,恶心咱!”
蒋瓛沉默了一下,补充道:“皇上,虽未查实,但其行为已在各部衙门引起极大恐慌,流言四起”
“咱知道!”
老朱不耐烦地打断他:“这就是他的目的!搅混水!逼咱出手!”
“要么杀了他,要么开始清理!但咱要的不是这些!咱要更多!更多的蛀虫跳出来!”
“若杀了他,或者他查出来的这些人,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他们会隐藏得更深,更让咱无从下手!”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立刻派人去把张飙剁了的冲动,阴沉道:“继续给咱盯死了!兵部那边也打好招呼,他要看什么,只要不涉及核心军机,就让他看!”
“咱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来!”
“但是!”
说着,他话锋一转,又沉沉地道:“你给咱记住,咱让你看着,记录,不是什么都不做!他若敢有丝毫逾越,或试图染指军事机密,立刻给咱拿下!”
“臣明白!”
蒋瓛重重叩首。
禀报完张飙的事,蒋瓛并未立刻退下,他稍作迟疑,又躬身道:“皇上,还有两件事,需向您禀报。”
“讲。”
老朱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
“回皇上,一件是关于那名擅闯寝殿、被臣处置的起居注史官。”
蒋瓛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他临死前,喊了一句‘王德误我’。臣已派人查实,宫中确有一名叫王德的太监,曾在东宫当差,是是吕妃娘娘身边较为得用之人。”
“但诡异的是,那天傍晚,这名叫王德的太监,被人发现与另一名太监张义,双双死于西六宫一条偏僻宫巷内,皆是利刃割喉而死。”
“嗯”
老朱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东宫的人死了还是灭口与那个起居注史官有何关系”
“这个臣还没有查出,但那名叫王德的太监,有人看到他去了一趟翰林院。”
“而那名被臣杀死的起居注史官,并不是当值的史官。”
听到这话,老朱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声音变得冰冷刺骨:“查!给咱一查到底!看看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魑魅魍魉!”
吕氏
允炆
老朱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一股更深沉、更冰冷的情绪笼罩了他。
“是!臣已加派人手秘密调查。”
蒋瓛立刻应道。
“第二件事呢”
老朱追问道,语气更加不善。
蒋瓛硬着头皮道:“第二件事.是关于沈浪他们大闹奉天殿朝会,您派臣去抓捕张飙时,在宫外一处小巷的所见。”
他详细描述了如何看到朱允熥姐弟与张飙在一起,朱允熥如何落魄如乞丐、情绪崩溃,张飙如何踹了朱允熥一脚,又说了那番’除了成功,别无选择‘和’莫欺少年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