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00:00:03。
曙光中枢的灯台不耀,涡心在深靛里被四瓣轻轻“靠”
住;
年轮塔把低频“在拍”
一层层推过环廊,像给钢与人心都搭上一条温热的围巾。
墙上四句公约仍然先把一切系住:
不以死换路;不设单心锁;弱声先于多数的快;不可逆伤害不可上调。
今天,没有宣言,没有王座。
只有一只老旧的扭矩扳手,和最后一枚写着“12·ti”
的小螺丝。
巴克把工具箱推到灯台下,像把一口自来熟的小灶挪到祠堂前。
他没戴勋章,戴的是一条被机油染花的布头;
他没穿礼服,穿的是洗到白的工作服。
零(小五)的分片站在“只读—延迟”
的边界里只看,不夺;
Σ-锁依旧贴在按钮背后,像一位面无表情的老管家。
“复核表。”
见证者把灰页递给他。
最终质控·灯台核—外环联结·第四工段·第307步:
紧固件:12·ti级(盲孔);
标称扭矩:425n·±02;
环境补偿:低频在拍(年轮塔)+热漂补偿(雏菊片);
冗余巡检:双传感交叉、声射监听、相位锁定环回读;
操作口令:短—短—回。
“巴师,”
雷枭把“误差雾”
调成丝,“今晚风小,手抖算你的,不算系统的。”
“你小子别往我身上贴锅。”
巴克咧嘴,牙关白得像刚磨的螺牙,“我这手抖,抖了三十年,抖出稳了。”
他两指拈起那枚小螺丝,像捏起一个刚落地的纸鹤。
“在。”
他对着螺孔说了一句。
——上脂。
他按配方在螺纹上刷了一道薄得几乎看不见的润滑层,油光被灯台的弱光一照,像在钢里点了盏小灯。
——找牙。
“咔嗒”
一声,他让螺纹自己找回咬合的第一齿,不用力,先“在”
。
——预紧。
扳手开到20n·,轻轻一封,像先给新鞋系个第一圈。
——等待。
年轮脉把“在拍”
送到金属里,热与力在齿间慢慢摊平。
伊娃把指尖敲在护栏上:短—短—回。
“下一步。”
苏离抬眼。
“缓拧。”
巴克吐气,扳手刻度缓缓抬到415——420——423。
声射监听器在耳后轻轻“咔”
了一下,是钛合金在到位时的那种微微松口的声。
“收口。”
他把刻度停在425,然后不动,像握着一只要落地的雀儿,等它不扑腾。
“回读。”
相位锁定环给出第一串数字:4251。
双传感给出第二串:4249。
声学谱画出一条像山脊一样的细线,峰不过界,谷不漏底。
“合。”
零点头。
巴克没有笑,他把扳手轻轻一撤,换上“确认卡簧”
,用最不响的“咔”
把事情盖章。
“最后一枚。”
见证者在灰页上写下这四个字,又添了两个更小的:“在场。”
世界就怕“最后一枚”
这四个字——仿佛听见了就要逗你一下。
扳手刚离手,旁侧teercp的只读镜像忽然跳出一个灰点:
“相位锁定环·回读延迟+11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