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要学会与“守”
的重量一起走路。
临近破晓的时分,林战再一次入静。
他不去“看”
,只把自己化成一枚极小的拍点,随蔚蓝星的年轮呼吸轻轻起落。
知识核心像被轻轻敲了一下,以前那种烫人的热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得清醒的触感,从远处直直地落下来,如针落在水面,圈圈扩散。
这一次,凝视开口了。
不是声音,是意义直接在脑海里落成两个词,古老得像从最初的星风里飘来,又锋利得像寒铁:
——他们……来了。
林战睁眼。
静室的黑在这两个词里变得像晨光前那一线深蓝。
他没有立刻惊动别人,只抬手,敲了敲身侧的石板。
石板把节拍传出去,传到年轮盾的根,传到潮汐琴弦的弦,传到风止的甲,传到叶帐里每一个熟睡的胸腔。
苏离第一时间立起,巴克翻身抓起叶矛,伊娃已站在帐口,雷枭的枪在半空接住一缕灰光。
小五把所有外放系统调至“雾门”
模式,屏蔽对外的任何直线信号,开启风针阵的慢鸣唱。
“方向?”
苏离问。
林战望向海与天相接的那条线。
那里此刻还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小段微不可察的停拍,像海面上一瞬被按住的皱纹。
“海下。”
他答,声音极轻,“还有——门后。”
风止外壳的岩皮在风里轻轻竖起一层细小的刺,像一只动物在夜里竖起耳朵。
年轮盾以看不见的方式加厚了半寸,潮汐琴弦故意走了一个错拍,让任何想“咬合”
的外来节律先咬空。
地平线在这时微微一暗,又恢复如常。
只有盐崖上某一处在无月的天底下极轻地“咔”
了一声,像一支看不见的手把一枚棋子放下。
风向未变,草叶还在微微点头,莴苔的叶面还挂着新鲜的露。
但所有人都知道:窗口缩窄了。
苗圃的火仍然温柔,蔚蓝星的歌仍在唱。
而远处那面不反光的“面”
,终于在风里说了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