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在穹顶内依旧清晰——
12,11,1o……
庇护穹外,灰潮如海。
猎杀小队的黑镜在绿光外缘冷冷浮动,天穹上的白色“钟楼”
已合拢九成,纠错阵列像雪白的潮汐沿着云缝滚落。
第一击来自上空。
频标手将一缕极细的“音线”
钉向穹顶,绿光震颤;相位戟士从侧翼切入空间薄弱处,刀锋擦过年轮膜,激起一道细碎火花;反相术者抛出六角阵列,编译穹顶的频率,试图“反写”
母树;捕缚犬的格栅自地表拔起,像一张倒扣的网。
森林之子迎上去。
藤索升起,黑曜矛锋在穹顶内侧摩擦出低沉的鸣响;他们用身体撑住每一道将要合拢的格栅,用年轮节律去“缠住”
每一次相位突刺。
森语者杖端压地,翠光从根脉深处升起,仿佛整座圣地在同呼同吸。
穹顶仍在被一点点“削薄”
。
每一次音线击打,年轮便淡去一圈;每一次相位切削,树叶落下一层。
灰潮趁隙逼近,穹外立起的银灰“墙”
几乎抵到了根桥的最末端。
苏离把林战往后挪,压住他颈侧剧跳的脉:“撑住。
别让它把你拖出自我。”
林战的瞳孔微收,古树的叶脉通过印记源源不断校正他的节拍;与此同时,他也清楚地感到母亲的呼吸在变浅——年轮在一点点暗下去。
“巴克。”
苏离回身,“我们再拖一分钟就会被整体掀翻。”
“听到了。”
巴克打开工具匣,独眼里映出一片冷白的战场,“但我需要一支笔、一本字典、一个火把。”
“我有火。”
林战抬眼,“她也有。”
三人背靠背蹲在一段暴露的根脉旁。
风里是金属味,远处惨叫与啸声交叠,时间像被不断撕短的绳。
“路子只有一条。”
巴克沉声,“把三种体系写在同一张谱上:母树的‘年轮’,火种的‘胚序’,ant的‘场桥机械语’。
我们做一把能‘活物’的枪,用活物去改写金属的语法。”
苏离当机立断,解开胸前的生物锁,从贴身匣中取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琥珀胶囊——里面漂浮着一段柔白的丝团:“胚胎零号,火种·原初胚序。
它能合成微型孢囊,携带‘返写’指令,偏好识别金属瘟疫的凝聚键。”
“我会搭骨架。”
巴克一边说一边拆掉“歌利亚”
残肢的场桥与匣腔,把黑曜矛段切成四瓣,以ant合金为筋、黑曜为壳,拼成一支短粗的“巢管”
。
“外壳抗相位,内腔保温,尾段加场桥作射环。”
林战沉住气,将手掌按在根脉上,把母树的年轮谱以最简短的符记“刻”
进巢管:三道叶脉走线,一处呼吸节点,一枚“执火印”
的授权。
翠绿的微光沿金属走线渗入,像把冷硬的器件“认成”
了树的一部分。
“它需要一个名字。”
巴克用焊条点亮了“巢管”
的喉口。
苏离抬眼:“脉种。”
巴克点头:“脉种射器。”
拼装从未如此迅而准确。
苏离把“胚胎零号”
压入巢管核心,微量营养与缓释因子被推入腔壁;她用火种导引针在胚序上“写”
入返写指令与安全阈值,避免孢子对自然界扩散。
巴克固定场桥,把射环调整到与母树的“拍”
同频;林战以印记完成“签名”